我的朋友,如果说塞涅卡的书信中有太多格言金句让你读起来有些吃力,因为知道他曾经的宫廷经历担心他的心口不一,这可能就是矛盾所在,也是对生活的理解由浅入深的过程。
在詹姆斯·罗姆的《哲人与权臣》序言中说:“塞涅卡有人性的污点和缺陷,这是人之常情。正如他在数次辩解中的某一次所暗示的那样,他并非完人,而是胜与庸劣,这对很多读者而言也就是足够了。”
他的作品,特别是书信集,也就是《道德书简》,在于鲁基里乌斯的交流中,流露出的真情实感还有睿智思考,足以让人为之倾倒。至于《论幸福生活》中的论天意、论愤怒、论幸福生活、论心灵之宁静、论生命之短促、论仁慈,还有两篇告慰书,《与玛西娅告慰书》《与赫尔维娅告慰书》,以及自然问题。读起来总是让人为之深思,思绪起伏,如海上的浪花一般,将我们推向作者的最终论述目的地。
喜欢塞涅卡的作品风格,是因为他天生有一种勇气,让他的作品中的文字始终跌宕起伏,充满力量。他将人生视为一种真正的修行,而这些修行必须结合生命的体验感受,你无法躲避,只能前行。
“烈火炼真金,患难出英雄。一睹贤德之士必须攀登的高峰,你就会明白修行之路定然是险象环生。”“苟且偷生之辈才会走万无一失的路,德性超群的人志存高远,心追鸿雁。”
从他的书信集中,你能够看到罗马人的浮世绘,了解所有不同阶层人的生活经历。可是,虽然内容非常丰富,可是读完作品之后,你会发现,塞涅卡最大的优点就是不关注琐碎,描绘问题,分析问题总是能够一针见血。他关注的是哲学上最为重要的问题,是斯多葛哲学的善和德性。
他的每封信的结构都非常有意思,事实陈述,开始撰写主题。事实的描述包含了旅程、聚会、疾病等等,而主题则包含对死亡的蔑视,对高尚和至善的坚定信念,将一些僵化的西塞罗式的观念最后都转换为了具有吸引力和存在争议的思想。他的这些思想,即便在今天也是大胆前卫,值得反思的。
塞内卡同意高等教育的定义:“那些不仅仅具有应用价值的学习。”他不告诉你必须怎样,只告诉你他认为生命应该是什么样子。
塞涅卡的书信集,国内较为全面的是刘晴老师翻译的《道德书简》,其中124封信非常全面。而《论幸福生活》是覃学岚老师的翻译。两个作品各有特色,读起来都会让人想到塞涅卡的气势磅礴还有高贵典雅,在不注重修饰的同时,充满着生命力的张扬。
这些信笺距今已经1900余年,在这逝去的1900年间,发生了无数的事情,可是阅读的时候,你会发现,他在今天依然同样具有指导意义。你会奇怪,这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啊,能够将人生看的如此的透彻,将生命描绘的如此清晰。
塞涅卡试图引导鲁基里乌斯朝着哲学、理性的道路前行,追寻理性,幸福,和德性的生活,也为现在的你我提供了不一样的生命轨迹。他对斯多葛哲学的诠释,超越了太多斯多葛哲学家的解释。
这位和耶稣同样年纪的人物,他的哥哥加里奥被记录进了了新约,可是他的故事比他的作品更为传奇。他的一生都在和流放和疾病抗争,一生都试图给后代写下值得阅读的文字。
“我从来没有信任过命运女神,即使在她表现出一幅示好的样子时,也没有信任过,她好心赐予我的那些礼物——金钱,职位,权势,我都存在一个她不惊动我就可以收回的地方。只要命运女神微笑的时候别上当,那么她皱着眉头的时候,就不会吃大亏。”
他把天意当做父爱,认为天意让人遭遇逆境,好比自己的父亲严格要求自己的孩子一样。“让他们懂得劳累之苦、病痛之苦、失败之苦,这样他们才能获得真正的力量。”“最最不幸的人就是从来没有遭遇不幸的人。”
在他的作品之中,可以看到什么是逻辑严谨、思维缜密,可以看到什么是旁征博引,文笔细腻。他的思想对西方哲学,戏剧文学等产生了深远的影响,其中道德哲学的著述中很多思想还被《圣经》的作者吸收,对基督教思想的形成产生了一定的影响。
很多人认为他笔下的悲剧不是为了上演,而是供人背诵的。中国人过去开口就是子曰,而西方人开口就是塞涅卡说。比孔子小五百岁的他,被自己教导的尼禄皇帝赐死,在公元65元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可是他的哲学和他的话语都流传了下来。他一直在告诉我们幸福是什么,“幸福生活就是拥有一颗独立、高尚、无畏且不可动摇的心灵,远离恐惧和欲望,视荣誉为唯一的善,视臭名为唯一的恶,并将其他的一切视为一堆微不足道的东西。”
他对眼泪并不在乎,“何必为人生的片段而哭泣,整个人生都值得我们为之泪下。”“我们失去的是多么的不足挂齿啊,无论我们走到哪里,宇宙万物和我们自身的美德这两样最美好的东西都会如影随形。”
时间流逝,他怎么面对生活,如何接受现实已经不重要了,但是他告诉我们,理想中的生活应该是怎么样的,你是否相信,全靠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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