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之间,八月到了。我生活在北方,四季分明,一路走来仿佛每个月都有专属的色彩,专属的情绪。《诗经》里有这样一句特别美:七月在野,八月在宇,九月在户,十月蟋蟀,入我床下。我的八月更多的是离愁!
1.白衫少年,渐行渐远
photo by 兔朵儿还记得小时候八月,每当奶奶家要吃西瓜,我都会跑出去把你喊过来,私心就是为了看你吃西瓜,你吃西瓜时总会先把西瓜籽全部扣掉,一条瓜先中间一口再两边一口吃,三口吃完是平的。我会一边吃一边笑你讲究那么多,这时奶奶会拍我的头警告我,“好好吃,别呛着”。
小学五年,我俩是同桌。记得三年级的时候,我脸上爆痘,抹一种药膏,我记得是往黄药粉里边挤上一管白药膏,我永远记得那个颜色,那个味道,黄兮兮,有点像泔水味儿。抹药需要被我妈逼迫好长时间。我后桌是个嗓门大的,鬼鬼的问我“你这是去了哪儿一趟?WC一日游,怎么都不洗澡”。那时候觉得特别委屈,是你出头痛揍了他一顿,跟我说话也不会躲避。从此,我就不怕了,顶着蜡黄的脸在教室横行霸道了一个月。
后来到初中,我们分到不同的班,我爸妈工作忙没空接我,我在初一就开始住校了,刚开始吃不惯学校的饭,每次都是跑到你班门口让你从奶奶家捎饭。你知道吗?那时透过食堂窗口看着你快步跑来的身影,我的心是甜的。再后来,你的身边出现了她,我就开始习惯了食堂的饭,食堂的饭有点苦。
高中之后,八月份,你去读中专,我去读高中。那时候流行给远方的同学写信,我却没有给你写一封信,你呢,同样也没有……就这样各自在自己的轨迹上走着,就像两条平行线,无论怎么无限延伸,永远没有交集,没有重合的瞬间。
今年八月份你就要结婚了,你会到湖南,以后买房定居了。我知道了,我们以后永不会有交集,再见了,曾经的白衫少年!
2.逝去的,还存在着的。
photo by 兔朵儿高中毕业那年的八月份,是我最难忘的,距今已有九多年的时光。一隔阴阳两不知,十年梦碎自怜惜。思往事、忆往昔,团圆竟是肠断时!爷爷去世,是我第一次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死亡。
爷爷参过军,是个党员。从记事起,爷爷就有两个习惯,每天早晨在香椿树下刷牙,每天晚上雷打不动要看新闻联播。那时候,小小的我总会出现在树边,昂着头听着牙刷与牙齿摩擦的声音,现在想起似是最美妙的声音。晚上,看完新闻联播后,我们一群孩子在麦场打闹,爷爷会拿着个小茶壶嘴里叼个小烟斗坐在榕树下。有一次爷爷问我们,“世界上有东西什么是万能的?”
我们都异口同声的说是钱。爷爷说不是,“手上的活儿和肚子里的东西才是万能的,有了它们,什么都不愁了”……这句话那时候并不能理解,不知怎得,我却记得特别清楚。我还能想起爷爷说这句话时的语气,甚至还能记起他说这句话时的神态。
爷爷从查出肺癌到离世不到五个月的时间。伯伯和爸爸为了让爷爷安心养病,从不在爷爷跟前提起有关病情的话题。爷爷也知道儿子的苦心,在医院爷爷特别会察言观色,他会偷偷看检查报告,爸爸找医生谈话时,他会偷偷跟去。他会认真的吃药,认真的吃饭,医生说忌讳的东西全都戒了。这么虔诚的老人,却没有得到上帝的眷顾,多活几年。
爷爷走的时候是八月。八月,艳阳高照,八月寒风刺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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