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风习习,流水淙淙。
三月的初中校园看不到柳絮纷飞,也听不到书声朗朗,亦未能意识到青春会悄然流逝。只是毕业在即,离别的钟声开始悸动到了我们的青春年少。
我总相信,她是最先闻到海棠花香的。
七月出生的她热情洒脱,霸气侧漏,带着狮子座女王气息傲视群芳。班上一半以上的男生都望而生畏,更何况像我这样一直以三好学生自居的更会敬而远之。但是,作为一个身处他乡的异客来说,她也是最善良,最纯真,最孤独的。记得很清楚,她穿着红色毛衣,头上卷曲萦绕小耳朵的蓬松短发,从教室门口出来,她就将双手轻轻搭在阳台上,先注视着远方…许久,才缓缓地低下头来,楼下还是男生来女生往的嬉戏。
她知道,不久就要离开这个装满她青梅岁月,竹马年华的梦想小镇了。
左边走廊一角很吵,她转眼望去。 是斌斌和我正热火朝天的“搭戏”——他右脚踢,我左手挡;他左脚踢,我右手挡;他一个下滑退,然后我全身跃起……这是我和斌斌的老牌动作。没有什么能比我和斌斌玩时更认真的了,我在怀疑,喜欢表演是不是就从那时萌芽起的。但在玩得兴致的同时,也早已注意到左前方那忧郁中透露着淡淡欣悦的目光。
时隔多年后,在我翻阅初中纪念册时,夹在留言本里的一张发黄的纸条悄然落下,打开一看里面写着肥大肥大的:初中二十二班座次表。不经回想起了那个很不起眼的年代——我坐在最前面,她坐在最后面。为了中考,班主任好像有意把我和她隔开。
是谁把我的鞋带系在桌腿上,还打了死结;是谁拿着圆心笔把我的脚掌画成花卷,很花很花;是谁端着我吃饭的碗到处跑,时不时才像喂小孩一样给我一口;成绩单刚发下还没来得及看一眼就被谁抢去卷成坨,说扔就往窗外扔去。即便已经隔得好远,谁还坚持一下课就从后边冲过来,把我桌上整洁的书推得满地都是……
那是一个不起眼的年代,更是一个不可理喻的年代。
不知不觉,也就这样习惯了她的坏。每天从早到晚形影不离。但正当我以为这美好的一切就是上天巧妙安排的时候,现实也就像命运给我开了一个玩笑一样,还没开始,就已经结束了。初中毕业,我看见她跟她姑姑拖着行李箱从操场上往大门口蹒跚前行。她闺蜜跟我说,她其实是舍不得走的,在离开之前还认真的哭了。 那位姑姑正是我们的历史老师,一向恪守教规,比较严厉,让我没有任何去送她的勇气。我站在她曾经站过的阳台上,望着她远远离去的背影,心里默念着:你,再见…要不,你留下来,别走了!但闪烁的泪光告诉我终究挽留不了逝去的青春。
我上到县城刚建的一所高中,华丽的建筑并没有勾起我的兴致。陌生的城市里装满了陌生的人,从此,只要见到穿着红色毛衣的短发女生,就会想起你 。
大一社团迎新晚会时,我唱起那首歌:那片笑声让我想起我的那些花儿,在我生命每个角落静静为我开着,我曾以为我会永远守在她身旁,今天我们已经离去在人海茫茫.........
大二,许多不想忘记的事情都渐渐地忘记了。
郑愁予说:那次我离开你,是风,是雨,是夜晚;你笑了笑,我摆一摆手,一条寂寞的路便展向了两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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