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尾巴扫圈

    牛鬼蛇神一定是坏人吧！如果这样的坏人不是你身边的人倒也无妨，可如果是你身边的人，只有远离和绝交才能杜绝他们对你的伤害！如果你不幸娶了牛鬼神蛇般的女人，那就赶紧离婚，以防祸事不断。之前就听母亲讲村里有个人家，本来很好的光景，当家主人善于经商，在村里最早就买了四轮车，盖了八间松木结构的雕花大瓦房，就连家里的家具也是专门请的浙江木匠一件件打出来的，那刷墙用的水刷石也是上好的材料，房子盖好后，村里有人说皇上的大殿也不过如此吧？有人说住上这么好的房子，大抵不会死了吧？也有人说，你看你家房子用的椽子比有些家里的檩子还粗，那八根松木大柱子更是气势不凡！显出了主人家的财力！可是现如今再看这院落，一派破败萧瑟和行将朽木的感觉，谁都觉得惋惜，如今，老主人去了，这个家的灵魂人物没了，家也散了，当然这一切还要从一个女人说起！

  这个女人就是这个家里的儿媳妇，当年这个儿媳妇是老主人强压在儿子头上的，理由是这个姑娘是他的朋的女儿，家世相同，知根知底。可是就在这门亲事在张罗的过程中就遭到了全家人的反对，可这对这个独断专权的老主人来说，孰不可忍。所以他一边让全家人举手表决，一边甩碟子砸碗，打儿子骂女儿，甚至以离家出走相威胁，逼迫儿子成婚。这期间，还有一个他的朋友找他来，专门给他细数了这个女孩的种种问题，说她是家里的老上宝，啥都不会干，要模样没模样，要才干没才干，这老主人家家大业大，大好的大水田地，这得有个能主事的女主人将来接班啊。可是真是铁打的姻缘啊，无论这个朋友怎么劝也劝不住吃了秤砣的老主人家。他大手一挥就给朋友请出了门，理由是：“你想让你的女儿入我的家门，所以在这里挑拨是非，背后说人长短，就这品行，能教出什么好闺女？”就这样，老主人，凭借着自己16岁就执掌家事、凭借一己之力和自己的老母亲一道抚养兄妹的霸气，一人就定了这门婚事。真是可笑啊，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依唐律，不按照父母之命进行的婚礼，是不合法的。可是这可是现代啊，这都不是逼婚，这是要主宰一个人一生的幸福。

  就这样，䈭氏按老主人的心愿入了门，自那以后，老主人家就在家道败落的路上加速前进。直至今日，老主人家去了，孙子因为贩毒进去了，儿子因为劳务纠纷也进去了。当年这个老主人家一眼相中的姑娘成功的相夫教子之道术，让这一个大家，轰然崩塌。我不知道，老人家若有知，作何感想？我便缠着问母亲：“那究竟是怎样的一个女人？”母亲说……

  䈭氏除了话不多以外，剩下的就是她的才干了。她教育了两个孩子，一个儿子长大贩毒入狱；教了一个女儿，才嫁出去几个月，就被婆家赶了出去。还有，邻居们对她的评价也很好：“哎，老主人大女儿在的时候，家里干净的，可是自从这䈭氏执掌了家事，家里的锅碗瓢盆勺都变成了残疾，不是少耳朵，就是少胳膊，家里的各类柜子角角落落里，不是老鼠屎就是老鼠屎，家里但凡有个大事，先搞三天三夜的卫生也搞不清楚，不是前面喝过茶的茶杯里的茶叶发霉长毛了，就是前面用过的锅里的油已经变质有味道了；再就是案板黑的分不清是木头的还是烙铁的。” 亲戚们为了老主人的情分，来撑个场面，可嘴里一边吃着，心里一边膈应着，可是碍于面子，大家背地里叽叽咕咕，表面上一团和气。可是一出门，䈭氏放在靴子上的切菜板，掉了耳朵的锅，和合页坏了的各种柜子门，以及每个塞满各种发霉了的茶叶、桂圆、和荔枝的亦或是各种乱七八糟的小工具的抽屉，还有那能撑破柜门随时会掉落下来的一团团的衣服会成为他们茶余饭后的谈资，还有那残破的沙发，缺一角的大衣柜镜子，以及陈年累月因为得不到抹布垂怜的沾着油渍的家具，很多家具，你会看到斑驳的漆和油渍混在一起，像极了䈭氏那张长满雀斑和黑痣的脸。

  䈭氏还有一个特点，善妒。自己不修边幅，可是每每看见一个女人和自己的丈夫说笑几句，她就醋意大发，在她眼里，自己的丈夫多看几眼母牛，那母牛就和他的丈夫有事儿。因此，本来要好的几家邻居，也因为她的秉性渐行渐远，害得她的丈夫但凡有点事情求邻居能帮忙的，都花钱雇人干了，为的就是耳根子清净。

  䈭氏很有骨气，第一次做不成的事情，绝不做第二次。她第一次包饺子，饺子不见了，锅里的皮和馅像极了北京人口中的片汤；她第一次烙韭饼，面没熟，粘到了老主人的牙上，老主人对儿子说：“你媳妇的茶饭不好，你得告诉她，没事多学学！”可是儿子慢条斯理地说：“爸，这是你亲自挑的人，粘牙啊，您拿筷子给它捅一捅，要是告诉了䈭氏，那她保准说：“我这辈子绝不会再烙韭饼了！”老主人一听，一生气，两腿一蹬，没了。

  这䈭氏最大的本事就是和钱犯冲，但凡和钱有关的，都和她无关。她丈夫先后让她做了了面馆、蔬菜铺、烧烤店的老板娘。可是都被她经营倒了，面馆的大厨有次就对䈭氏的小姑子说：“你这嫂子，没个屁大的能耐，就淘个抹布也淘不净，可是牙️茬上的劲大，哪天我看她不顺眼，捣了她狗日的牙岔骨，我也不干了！”开蔬菜铺子，別人家店里的菜青叶白根的水灵，可她的菜，看着就蔫迷耷眼的，菜和土拌在了一起，关键就是啥话叫她一讲就硌顾客耳朵，那不好的菜，她宁可扔了，也不会搭个人情，就这样菜铺子黄了，至于烧烤店，最终也完蛋了。

  听到这里，我终于明白了为啥当年的那座大院子现在一片荒芜破败，断壁残垣。“哎，这还真是的啊，一座庙里一个神，一个家里一个人，好媳妇真的影响三代人啊！那这䈭氏现在人呢？”

  “离了，她呀也活该，丈夫吃了官司被人陷害，给她留了一个大果园子和好多她丈夫培育的树苗，她卖了钱，说是要还她闺女卖了首饰救他儿子的钱，可是丈夫一出来，就知道这䈭氏心怀鬼胎，偷偷明里暗里和别人交易了几笔，还了闺女的钱，剩余的钱支支吾吾只给丈夫说了一笔，可偏偏䈭氏卖了水果的老板认识她丈夫。丈夫查到真相后火冒三丈；丈夫还看到她在小视频里发的火辣视频，里面还有几个䈭氏梦想着会来娶她的大款，梦想着丈夫进去了别出来，等儿子出来了，自己已经傍了大款，替她还钱盖房给儿子娶媳妇。可惜，如意算盘打错了，当初扬言要找大款的䈭氏坚决要和丈夫离婚，但现在丈夫出来后，坚决与她刀割水洗，死生不复往来。”

“啊这样啊，那她也挺惨的！”我说.

  “惨啥，你没听村里人现在一看见䈭氏的丈夫就说：“哎，虎子，你把你那白尾巴扫圈离了，真好，你看看，就一年的功夫，你翻修了老宅子，硬化了院子，还买了车，那白尾巴扫圈啊，娶不得，娶不得啊！”

  “妈，啥是白尾巴扫圈？”

  “不知道，大家都这么说，我没见过，但是䈭氏应该就是个白尾巴扫圈吧？”

    我坐在躺椅上，揪着头发使劲想：“究竟啥是白尾巴扫圈吗？！”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