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床上不住喊冷的凤九，东华很是无奈，解忧泉旁的结界中他闭眼凝神，原不是为了休息，只为召唤佛铃花净化浊息，然而待他运作完毕睁开眼时，却正看到歪在一旁睡得无比香甜的凤九，似是还做着什么好梦，晃着头笑的很是开心。
东华笑着摸了摸凤九额间的那朵凤羽花，叹道：“三十几万年，天下苍生求我庇护者甚多，可异想天开想保护我的，你却是第一个。”
“不过，敢在净化浊息的结界中安然入睡的，三十几万年，你也是我见过的第一个，浊息会将你梦魇住，你活了这三万多岁，到底学了些什么？”
东华起身抱起凤九，这该是他第二次抱她，第一次是在九重天的宝月光苑，他犹豫着该将她抱去哪里，这一次，他连想都未想，直接将凤九抱到了玉林院他的床上，枕上了他的枕头，盖上了他的被子，还用他的帕子擦了擦她的手和脸。
约摸半柱香之后，三毒浊息的梦魇开始起了作用，凤九哆嗦着把自己缩成一个团，还将他当做自己的娘亲，哭喊着要同他一起睡。
东华没理她，他记得上次她醉酒时还会喊他的名字，怎么被梦魇住了却只喊娘亲，既然只记得娘亲，那就等着娘亲吧，关他何事。
梦中的凤九许是觉得没人理她，哭喊声更大了些，中气十足，倒不似被魇的状态，拿热水温帕子的东华终还是忍不住，说道：“你就是再哭高三个调门，本君也不会理你，本君……”
“嗷……”床上的凤九那一嗓子岂止高出了三个调门。
“……又不是你的娘亲。”东华低声将他未说完的话说完，认命坐到床边，将热帕子敷上了她的额头，然后轻柔地拍着她的肩膀，一般娘亲哄孩子都会说什么呢，他没有娘亲，实在没有经历，无奈凤九这边却哭的正带劲儿，他也只好依着自己对凤九的关怀之情随心说道：“乖一些，睡吧，睡一会儿就不冷了。”
拍了一会儿，凤九的哭声倒是渐渐弱了下去，只是冷却依旧是冷，许是觉出额头上有个暖和的东西，一双小手哆嗦着从被窝里伸出来想去抓，好巧不巧一下便抓到了东华的手。
东华的手自然也是温暖的，梦中的凤九只当自己抓到了一个暖炉，抱着便往自己的脸颊，脖子上胡乱贴去，起初东华倒也未在意，直至他的指尖触到一团滑腻弹软时，他才惊觉凤九是将他的手放到了什么地方，他吓得急忙抽了出来，冷静过后却诧异地发现自己竟被吓出冷汗。
有什么值得这样怕吗？东华忍不住问了问自己。
有，怕把持不住！心里一个声音很快地回答了他。
没了暖炉的凤九又开始嘤嘤地哭了起来，继续求着娘亲让她抱抱，与她同睡，东华想了想，无奈叹口气也上了床，却未敢躺下，只靠在了床头，不待他有下一步动作，凤九已欢喜地搂了上去，一条腿也极自然地攀到了他身上，姿势摆好后，还满足地在他怀里蹭了蹭。
东华抬头看了看屋顶，伸手幻出卷佛经出来，一字一句地开始默念。
凤九所吸入的浊息并不多，东华的佛经只看了半卷她便已缓了过来，不再喊冷，甚至开始动手松领口了，东华见着了，好心帮她合了回去，凤九不死心，再一次松开，且松的比之前更开敞，东华再帮她合回去，凤九又自己松开，如此又反覆了几次，东华放弃了，不过即便如此她攀在东华身上的手脚却丝毫没有松开的意思。
要不将她推开，东华狠心地想了想，然而刚刚放下佛经却听她迷迷糊糊地叫了一句“东华”，东华心头蓦地一暖，再看看她熟睡的面庞不自觉地堆起了笑容。
不管了，随她去吧，他又拿起佛经，继续一字一句地默念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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