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帘杏花幡,一柳鹅黄淡。
阡陌泥泞路,数处断魂染。
牛已盘中餐,童亦不少年。
百拱黄丘坟,千碑零落乱。
客寄他乡者,新土何处添?
又是一年清明时
早在两天前,街边的小商店就摆出了祭祀用的香烛纸火,提醒着人们清明的到来。
清明是要给死去的人烧纸钱的,从很小的时候我就知道,小到如果没有大人背着,我还不能独自走到那块老坟地里。
家族没有祠堂,老坟在下阴山的半山腰,其实上坟烧纸一年也就那么几次,除了周年,大年三十,便是清明了。那时候烧给死人的纸钱,都是用刻好的木板刷上墨水一张一张亲自复印的,大人们说这样才显得心诚。
那时年少,上坟也没有什么感情色彩,不等纸火燃尽,便奔向供桌(其实就是一块平整的石头)前的祭品,惹来大人一顿呵斥,才五体投地的跪倒磕上三个响头,有亲房里的叔叔说磕头不作揖磕了也白磕,才边走着用捏着糖纸的手补回那个没作的揖。
到大些的时候,看着别人失去亲人哭的泪人一样,最多是跟着难过,并没有多少触动。直到我的爷爷去世,我才真真悲切的感受到失去,早在爷爷还活着但年岁又加身体每况愈下的时候,我就想过有一天要失去他的情景,但都不容我想下去,每次回去,不多的时间都当做最后一面。
小时候和爷爷住过的土屋爷爷去世的消息是妈打电话告诉我的,说中午的时候还给羊添草呢,晒太阳的时候给三叔说让给大伯把电话打给,他感觉他不行了,然后说乏了躺会儿去,爷爷就真的睡着了,再没醒来。
至此,爷爷已经去世三年了,这三年里,我只回过一趟家,而且只呆了两天,本说等妹妹回来了一起去给爷爷烧纸,然而只有六个多月的小儿因不服老家水土发烧呕吐,就早早的回来了,从送爷爷安葬到现在我都没能再去他的坟头看上一眼,上一炷香,磕一个头。按习俗后人添了男丁都是要去给先人上坟的,而这,都是爸爸弟弟替我去的。
有人说,一切祭祀死者的行为都是在安慰活着的人。我不知道我死了会怎么样,应该多半是被埋在贺兰山下的公墓里,叶落归根的可能性不大。
有人在街祭,我想应该是客寄在他的游子,我没有跪在街边烧上几张纸钱,给爸打电话他说已经从坟上回来了。不能躬身坟前,便伏在案边,将那些过往在脑海上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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