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日记(十)
五点醒来,
即刻爬起来,出房间。先烧水,再进卫生间,淋浴,刷牙……裹了浴巾,泡了一杯茶,到阳台外。
外面凉风习习,枝叶摇晃。晨曦打在对面建筑的墙壁上、玻璃窗上,一片金色。时常令我想起那年去西藏,在然乌湖住宿,清晨起来,看见一片日照金山的样子。
今年新买的泉岗辉白,送了朋友几包,余下不算多,昨日已经喝完。今早泡一杯川茶,说是蒙顶茶。
今年四月底,这边的疫情一结束,我急急就去了川东的某个嘉陵江边的城市。
某个晚饭后的夜晚,我在一个茶叶铺子里与茶叶老板聊了一会。他殷勤地给我试了不少,于是买了两斤。
相比浙江的龙井,川茶价格很实惠,茶叶品质也很好。但是,炒制不如龙井,没有龙井的那种茶叶香味,带着一点青草味。这个倒和浙江的千岛银针有些相像。
浙江的千岛银针也是如此,茶叶看着特别绿(龙井略微泛黄),芽叶也很嫩,泡在杯子里根根竖立,看着很漂亮。但就是带着一股青草的味道,就是那种你走过刚收割过的草坪,闻到的味道。
以前喝茶,各地都带有强烈的地域特色。
北方大都茉莉花茶;江南地区是绿茶;岭南是乌龙茶铁观音一类的半发酵青茶;滇藏那边是普洱一类的黑茶为主。
现在交流广泛,有些杂乱。各种茶馆又带有生意的需求,有强烈仪式感的功夫茶火遍大江南北。
但喝茶,究竟只是个解渴的事情。抛开一些附加之上的皮毛,还是寻求自在、方便、迅捷,怎样好怎样来。
早起,在晨曦里喝一天的第一杯茶,感受风从远方吹来,看看天空与天色,云层与飞鸟,估算一下今日的天气,准备一日的开始。
去年春天,我独自开车去钱塘江南岸的绍兴嵊州地区,原本是走走那边的山间小道,乡村人家,感受一下胡在他的《今生今世》里描写的溪山月色屋瓦,桥上行人斜阳晚归。
误打误撞,在一个偏僻的山村一家农户家里买了两斤“泉岗辉白”。
我以前对这个茶叶也是一片空白,查了资料才知晓,“泉港辉白”,历史上也算是名茶。
这个“泉岗辉白”的外形,盘花卷曲、煇白起霜。是一粒粒的珠状。很是特别。
现在浙江许多出产茶叶的小山村、农户,大都把茶叶炒制成龙井,毕竟龙井茶名声在外。
我每年春天去那些地方游春,偶尔在农户家吃饭,看见有茶叶,买一些,总是价格品质两相宜。
只是今年春天疫情,封闭在家。略略网购了几斤。
昨夜醉酒了。
吐了。
我已经想不起来上次醉酒呕吐是哪一年。我已经很久很久没有醉酒了。
其实昨夜喝得不算多。一瓶半红酒。
醉酒,大概是因为放了冰块,一来是冰凉冰凉的好落肚;二来冰块融化,暂时稀释了酒精度;三来一杯一杯地喝,太快了。
是几家挚交。老家乡下都是一起的。孩子妈妈生前与她们混得熟悉。
那段时间,孩子妈妈每日下班到家,坐在沙发上一边吃零食,一边与她们挨个打电话,说了这个说那个。
我在厨房间觉得好笑,女人真八卦,女人之间有秘密吗?
有一个她先生时常要晚上值班,又胆小。每逢她先生值夜班就睡在我家。甚至我睡客房,她们俩睡一起。
其实我心里对孩子妈妈颇有微词,自己的大床怎么可以让给别人睡。
但是女人就是奇怪,要好的姐妹就是走路勾肩搭背,晚上睡一个床,男性则绝无可能,再好的兄弟也不会,除了断背。
我们家的床,她的闺蜜睡过不止一人。尤其我不在国内的那几年。
那些年,每次与孩子妈妈电话,倒不是有太多那种想念,不放心与担忧倒是大大超出某种思念。
说的最多的,关照的,无非是晚上回家,看看钥匙有没有还忘记插在门外琐眼里,晚上睡觉门要反锁,上下班路上要注意安全。
孩子妈妈做事情实在粗心。
昨夜回家,匆匆淋浴之后,先是躺在床边的地板上,凉凉的,地板硬硬的,感觉脊背直挺的舒服。
看着旁边的床腿与床板。想起那年新买房子装修,孩子妈妈说,换个床,这个床不要了。我说怎么可以,这个是我们的结婚床,怎们能不要呢?并调侃她,假如某一天我不睡这个床了,我肯定与你不是夫妻了……
有时候,我很迷信地回想这些往事,觉得真宿命。
真是一语成谶。
孩子妈妈大概也太不讲究,没能守住自己的床。
守护一段关系,守护一件初衷,守护一种约定,真的很难。
人们总是轻言放弃,轻言离别。
网络时代,好像尤其简单。删除了某种联系方式,就会消逝得无形。
其实无关联系方式。这是一个碎片化的时代,什么都碎片化,连情感也是。已经少了那种全情投入。
生命中丢失小小的一块,不算啥严重的事情。不影响生活与生命的继续往前。
2022/07/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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