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日
听阿毛说,她是一大早出发的,背着学生时代硕大的书包,带着年代久远的黑色棒球帽,穿着早已退休了的父亲的长裤长衫,顶着一头狗啃的短发浩浩荡荡地走了。(友情提示:狗啃的头发也是早晨她自己新剪的)
颓废范儿的阿毛沿着公路,一路步行。
“为什么要沿着公路?”
“沿着公路不会走丢啊,而且我带了地理图册,里面有全国的公路分布图”
“为什么······步行?”
她倒反问我,“修行怎么能坐车呢”
这话使再次同情找遍小城各个角落、问遍大小车站各路司机的阿毛父母,能养大如此脑回路清奇的姑娘,不容易。
第一日的阿毛,走过日出走向日落,在黑幕完全遮盖世界之前,找到了建在田地里的露天垃圾屋。
“幸好里面垃圾不多”
看着面色自若的她,“你不怕黑怕脏?”我问。
“怕黑呀,所以在玉米地拔了好多玉米杆搭在角落,我就躲在里面,一晚上没合眼呢”
“可是那天,到第二天早晨,二十四小时,我一直很开心,就像已经爬了十米的井底的那种青蛙,感觉不到累了”“心里头想,一路走下去,总能找到桃花源的”
“那晚,透过玉米杆缝隙看到的星星格外的大,又大又亮,你也应该去看看”
“下次吧,总有机会的”,望着喋喋不休,眼里闪烁着奇异光芒的阿毛,我轻轻地回答。当然,她也并不在意我的答案。
人总认为自己与众不同,而这不同的程度往往决定于自己有多少叛逆的往事,阿毛这件事,足够她年轻时与人攀比个性时,大谈特谈,也够她老之将至时风轻云淡地回忆青葱岁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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