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ay84 人是一种徒劳的激情

## 金句卡 - 人是一种徒劳的激情

- 原文：作为人，我们永远无法填满自己的虚无。用萨特的哲学术语来说，就是我们的“存在结构会溢出（我们）所占有的对象”。没有得到的时候当然不满足，得到之后又会产生新的不满足。作家王尔德有句名言，“生活中只有两种悲剧：一个是没有得到我们想要的，另外一个是得到了我们想要的”。所以萨特说，“人是一种徒劳的激情”，总是有一种激情推动我们去占有、去追求，但我们希望得到的那种满足其实永远无法实现。

- 复述：无

- 启发：萨特在巴黎著名的“花神咖啡馆”完成了《存在与虚无》一书，他曾思考：人的存在与物的存在究竟有什么区别？他的答案是：区别在于，有没有意识和意识支配的行动。比如说杯子，即使被打碎了，它也是个碎掉的杯子。而服务员呢？下班以后就不再是了，这意味着，一个人是什么，这是可以改变的，而杯子别无选择。

为什么人的存在可以改变？因为人并没有什么预定的本质，人的存在原本就是虚无，它的本质是“有待形成”的。就像是，人的存在结构就像是一个空洞的容器，最初，我们只有“存在”这个容器本身，容器之中是虚无，只有当有什么内容填充进来之后，人才会获得自己的本质，所以这个本质是可以改变的。这就是“存在与虚无”的含义。

萨特把物的那种被决定的、不能改变的存在，叫做“自在”的存在；而把人的这种”有待形成“的、不固定的存在，叫做”自为“的存在，就是自己”为自己“而存在。自在的存在有一个固定不变的本质，而自为的存在没有固定的本质，它的本质是可以变化的。

那，既然人的存在在根本上是虚空的，那人生还有意义吗？萨特认为，这一点恰恰赋予了人一个永恒的需求。大自然讨厌真空，人也厌恶虚无，厌恶虚无背后的缺失和不确定性，所以我们总是需要去填满自己的虚无，去获得某种本质。

而人获得本质的方法，最直接的就是通过捕获、占有具有固定本质的物，来获得自己的本质。所以我们看到，人总是要去占有某种东西。占有这些物的时候，我们好像得到的不仅仅是物品的功能或者效用，通过“占有”这些东西，我们还获得了一种“存在感”。通过占有“物的存在”，我们可以得到某种确定性，甚至给自己一个定义：我是一个收藏家，我是一个游戏高手等等。

但萨特认为，这种做法注定要失败。因为这只是局部地、暂时地满足了对确定性的渴求，根本上的虚无是无法改变的。人是自为的存在，不断为自己寻找本质，不断变化。换句话说，人有无限的潜在可能性。人想通过占有物去获得确定性，但有限的、固定不变的东西没有办法填满无限的可能性。

作为人，我们永远无法填满自己的虚无。用萨特的哲学术语来说，就是我们的“存在结构会溢出（我们）所占有的对象”。没有得到的时候当然不满足，得到之后又会产生新的不满足。作家王尔德有句名言，“生活中只有两种悲剧：一个是没有得到我们想要的，另外一个是得到了我们想要的”。

所以萨特说，“人是一种徒劳的激情”，总是有一种激情推动我们去占有、去追求，但我们希望得到的那种满足其实永远无法实现。

但也正因为如此，人类诞生了特有的尊严。存在就是虚无，这不错，但这恰恰是人类行动意志的基础，正是因为存在没有预先的本质，所以我们才能够自由地行动。因为存在先于本质，那么就没有什么预先给定的东西把我们固定住、束缚住，就意味着我们永远可以超越“过去的本质”、“现在的本质”去追求“未来”。换句话说，人永远不会“是”什么，而是永远都正在“成为”什么。在这个意义上，人是自由的，甚至人就是自由本身。

以上就是萨特关于“存在与虚无”的观点了。

我以为，萨特的整个逻辑还是很迷人的，只是，我在理解的时候，未免会有些疑惑，比如一开始所提到的“本质”，仅就刘擎老师这篇专栏的内容而言，杯子的本质是杯子，打碎了也还是杯子；而人，从服务员变成厨师，ta的本质就变了。杯子的本质，似乎是从功能来说的，或者说，它在诞生之初，就被灌注了人的意志，被限定了功能。而人的包括职业在内的身份转变，真的是人的本质的改变吗？人的所谓本质到底是什么？如果按照杯子的逻辑，人也是要被拿来“用”的，那职业转变可以这么解释，可是，人的本质，真的是从“功能”来定义的吗？

说起本质，我们可能更多地会觉得这是一种独特的、不变的特质，但专栏中的介绍，并没有对人或物的本质进行阐述，所以在理解人的存在是虚无，不免觉得逻辑上有些断裂。

但如果抛却这一点，后续的分析还是非常精彩的。

- 出处：14 萨特II：为什么可以从“虚无”推出“自由”？（刘擎《西方现代思想》）

- 标签：存在主义/虚无与自由/本质/徒劳的激情

- 日期：2021-05-2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