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乡的原野,铁镰山巅
如大地的乳房耸立
园林里枝头的果实饱满
醉了那秋风
放浪地搅动着浮动的暗香
岁月深处
酿一杯荡气回肠的酒
故乡的原野,阡陌纵横
身在故乡为异客的痛楚
早已习惯忍受
见不到亲人的悲伤或许
自己都不清楚
只是会像此刻,某个瞬间
泪流满面
我想起劳作的父亲:
犁,推车般巨大标枪,粗壮有力的大手
扶推着。闪亮的犁铧,深深地掘进
滚烫的黄土地掀起汹涌的浪
原野为证,这个老头是个驾犁好手
他,心血浇灌
把不毛之地变成丰美良田
他,忘我奉献
立身为山把子孙后代托起向着天空
故乡的原野,残阳如血
穿越我的前生来世
我从未如此地热爱父亲
岁月不饶人
他亦不曾饶过岁月
病魔无情,不仅摧残躯体
还妄图恐吓灵魂
那料,老头从未把撒旦放在眼里:
苍天大地啊,身体,臭皮囊,
拿去吧。我意志的神明休想玷污
故乡的原野,暮色沉沉
父亲长眠在他深爱着的大地上
低矮的坟,宛如失败的英雄在沉思
又象一个胜利者站立
默默地站立着
站立成一座纪念碑
故乡的原野啊,长歌当哭
我从未如此真挚地思念父亲
泪,流吧
尽情,流吧
在父亲倒下的地方
我起来歌唱伟大
我把家族的荣耀庄严地放上巍峨的山峦
像晃动着百年贫苦的锁链
像高高举起先祖先烈的墓碑
他们的教诲无时无刻不在我的心头回响
恍如来自原古的回音激荡
久久地,激荡
激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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