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王别姬》同名电影剧照
文/风青末
如果有机会，大概很多人都想成为一个网红。没事儿的时候发条微博，拍一条小视频，引来很多人围观，点赞与转发。但是呢，偏偏有一些人，他们已经是名人，反而却异常的低调，很少在公众场合露面，很少人见过她，甚至网上都搜不到她的一张照片。你说怪不怪。今天我要介绍的这本书——《霸王别姬》的作者就是这样一个人，她就是香港文坛大名鼎鼎的才女——李碧华。
01
在上个世纪八九十年代，香港的电影江湖风生水起，呈现出前所未有的繁荣，爱情、武侠、鬼怪、妖邪、荒诞等各种类型迅速出现，满足着人们的新奇与娱乐需求。这个时候有大量的小说被改编成电影剧本，被内地和港台的导演搬上荧幕，而作为言情小说代表人物的李碧华，自然也是具有群众魅力的名字。在她的小说《霸王别姬》被陈凯歌相中，以同名电影上映时，她已完成的九部小说几乎都已经改拍或者即将拍成电影。
《霸王别姬》这部电影想必很多人都看过，它对原著的还原性很高，将程蝶衣对师兄段小楼跨越几十年的一往情深原原本本地展现，这也体现了陈凯歌导演的功力。
李碧华擅长写情，无论是奇情畸恋，还是前尘往事，在她的笔下都会有重新的解读，让人看过之后，记忆尤深。她的作品时空感也比较特殊，偏好上个世纪三十年代。她解释说，三十年代，她有一种“来过了”的感觉。她喜欢三十年代时空，那是中国刚刚开始繁华的时代，中西方交流才刚刚起步，战争还没开始，就像一个梦境，人们特别懒散、优雅、绮丽。但是一切不过十年就消失了。人们开始躲避战争，奉迎你方唱罢我登场的政权，接受种种的人生考验，在这个时候，人性显露出来，只为了一条命，趋炎附势，恶语伤人，哪怕是最亲近的手足兄弟，也毫不例外。
《霸王别姬》是时代变迁，对人心的考验。程蝶衣、段小楼、菊仙、袁四爷只不过是一类人的缩影。
02
李碧华喜欢写女人，而且是“特别坏的女人”。
她觉得，好的女人只有一种姿势，通常是很柔顺的样子。坏的女人却有很多面，她可以很阴柔，可以很毒辣，也可以很讨巧……探讨她们复杂的心理，这个过程就像是推理剧，案中有案，十分有趣。
男女之间情欲的交织，她写来特别细腻深刻。当然这比然和她的经历有关。
李碧华原名李白，可能是这个名字注定让她的作品脍炙人口。她是广东人，出生在香港的一个大家庭中，她的祖父以前住在乡下，很有钱，有四个老婆，还有妾侍，到了父亲这一代，做中药生意。她从小住在那种楼顶很高，有着木式楼梯的旧式楼房中，听惯了旧式的人事斗争，也耳濡目染了大家庭的悲欢离合。但是她终日沉浸在书中，远离这些俗世的是非斗争。
后来她随着父母去了香港，就读真光女子中学。香港自由民主的风潮，对她的写作风格影响很大，她经常向《中国学生周报》和《幸福家庭》投稿，老师和同学们对她的文字功力与独特观点惊诧不已。
但她毕业后并没有直接从事文学创作，而是去当了一名小学老师，直到1976年，她的才华被人赏识，成为《文季月刊》的记者，主攻人物专访。也正是在一次专访港视梁淑仪的机会中，被邀请出任该台编剧，她就这样一头扎进了演艺圈。
此后一边写小说，一边改写剧本，也正是这段电视编剧的经历，在把自己的小说改编成电影剧本的过程中，让导演觉得她是“参与度最高”的作者。
电影《霸王别姬》参选1993年的法国戛纳国际电影节，并成为首部获得法国戛纳国际电影节最高奖项金棕榈大奖的中国影片，此后又获得美国金球奖最佳外语片奖，与李碧华的参与不无关系。
03
虽然李碧华多部作品被翻拍，在外界人看来功成名就，但是她却异常的低调，甚至有些神秘。
她喜欢自由自在、来去如风的生活，不太愿意接受采访，更坚决拒绝媒体拍照曝光。至今对大众来说，她仍是容貌不详、年龄未知的存在。
她曾在一篇文章中写到：“别那么好奇我的面貌，我是那种摆到人群里，不容易特别被认出来的样子，没什么好描述的。和外界的人和事保持适当的距离，对我来说是好的，不老记挂着自己的影响力，不去想有多少人正在看你写的文字，不至于动不动就把自己当成苦海明灯，方才真可以潇潇洒洒地写。”
她对待自己的出名，波澜不惊，一切如常，始终不露真容。有次被一个编辑缠到不行，最后僵持不下，她给对方发去了一张三岁时的照片，让这个编辑哭笑不得。
有时她会偷偷跑到一些活动的宣传现场，绕一圈，发现没有人认出她来，就窃喜着离开，活像一个恶作剧得逞的孩子。
04
1976年，在一次作品研讨会上，她结实了在出版社工作的郭崇元。郭崇元对李碧华的名牌“李白”产生了兴趣，便于她交谈起来。这一交谈，才得知这位相貌平平、身材小巧的女子不仅是位大作家，而且是《文季月刊》总编辑，电视台节目总策划，仰慕之情油然而生。他开始主动追求李碧华。
他们的恋爱过程平平常常，波澜不惊，没人见李碧华收过花，也没人见他们卿卿我我。在没有太多人的注意下，走进婚姻殿堂。一向低调的李碧华会忍不住炫耀幸福，坦言郭崇元是个学识渊博、有涵养的好男人。
婚后，对于她的异常低调，丈夫郭崇元曾有过不解：“干嘛把自己包裹得如此神秘，其实有人崇拜是件幸福的事。”
李碧华只是笑而不语，片刻之后，随手丢过一张自述小档案——
原名：李白
艺名：李碧华
洋名：Lilian Lee
星座：水瓶座
年龄：数字太大
三围：数字太小
外貌特征：充满内在美
身体特征：头角峥嵘
性格特征：忠肝义胆，一丝不挂
健康状况：迈向死亡，当然
读书成绩：身怀六甲
择偶条件：大丈夫不可一日无权，小丈夫不可一日无钱
职业：记者、编剧、专栏及小说作者
工作心得：对剧中人爱之欲其生，恨之欲其死
满意作品：未写
职业特色：夸张、虚构、捏造、渲染、无中生有、惟恐天下不乱
最爱的动物：男人
最厌的动物：男人
最爱的食物：电
最爱的饮品：饮恨
最想旅游的地方：我暗恋者的心
最喜欢的风景：对方的“脸红区”
最“女人”的一刻：寂寞时
经常阅读的杂志：银行存摺
初吻年龄：一月，吻了邻床的男婴
最甜蜜的经验：报仇
最幸运的一刻：适时离场
喜爱的花：烟花
讨厌的草：烟草
嗜好：吃，睡
喜爱的颜色：男色和女色
心爱的书：辞典
如整容会整那一部份：脑
为什么常写男女题材：基本上，任何好看的小说不外八字真言：“痴男怨女，悲欢离合。”
喜欢出风头吗：出不起，挺羡慕的
什么时候觉得伤感：除了无法达成的心愿之外，就数心愿达成了最伤感
相信鬼吗：一如爱情，说不清楚，难以形容，直到它出现了，你亲身体验这份恐怯和患得患失
缘分：在对的时候遇上对的人做对的事……的托词
创作与人生的关系：毫不伟大，纯粹因为没有别的本事
知己难找吗：不难，你所有的敌人对你特别“知己”
怀念的日子：在日本京都上课的日子
曾爱上不爱你的男人吗：多。否则如何有灵感写小说？
最无能为力的事：擦鞋
什么时候心情最轻快：当钱包越来越沉重时
愿望：不劳而获，财色兼收，醉生梦死
快乐美满的人生：七成饱、三分醉、十足收成；过上等生活、付中等劳力、享下等情欲
遗憾：上述愿望终成泡影
郭崇元一针见血地调侃她，这哪里是名人小档案，简直就是懒婆自述嘛。李碧华也不示弱：“人生所追求的生活不外‘自由’和‘快乐’，我虽作风低调，但活得逍遥。”
她刻意与成名保持距离，远离世俗，只求“七成饱、三分醉、十足收成；过上等生活、付中等劳力、享下等情欲”。她读懂了自己，也深知小说中人物的欲求，一个女性最真实的欲求。可是，越是简单，再平常不过的期许，越是难得到。作为名人难得到，作为名伶更难得到。
人生如戏，戏如人生。
题图、文图 / 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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