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为戏剧的十年,不曾改变。
——2016年7月《ELLEMEN》(香港版)
胡歌从来不参加时装周,却喜爱Amekaji式衣着风格,就他而言穿衣就是要把身外之物化为身体一部分,但今年又例外。
今年是他放长假的一年,自2015年的蜕变大爆发,胡歌要从最精彩巅峰暂离一下。从他最喜爱的李逍遥横空出世后的10周年,《琅琊榜》、《伪装者》、《大好时光》接连上档的3部戏,狂扫收视,网路总点击率大破190亿次,而这个惊人的浏览量现象,都要追溯到那霸气与仙气兼备的梅长苏身上。面对如此成绩,前后10年的演员变化,胡歌说道:“10多年了,内心不曾改变,这是我最好的特质。”从一而终,从来都是难得。
胡歌转身 梅长苏替他转型
《琅琊榜》中的梅长苏,是权谋的复仇者,深沉、细腻、纠结,他背负着不能说的过去,简直是胡歌量身订制的古装版。在“第22届上海电视节白玉兰奖”颁奖典礼上,胡歌以梅长苏一角拿下了“最佳男主角”一奖,他在剧中演技大跃进,被誉为“完成了化蝶的蜕变”,在《琅琊榜》的史诗舞台上,他不仅没被时空场景吞没,反而把演技的格局挥洒得淋漓尽致。大家都说,胡歌这次转型,转得漂亮,偶像的少年稚嫩不再,取而代之的,是一个脱胎换骨,成熟、游刃有余的实力级演员。
10年戏路,之间当然并非只有《射雕英雄传》、《神话》、《仙剑奇侠传》等古装剧,《无懈可击之高手如林》、《摩登新人类》、《生活启示录》等现代剧也都是高人气的作品;之后年代谍战的《伪装者》、朝代权谋的《琅琊榜》,以及都市情感的《大好时光》等完全不同的角色,也都让他驾驭得如鱼得水,之后的《猎场》,则是他能否巩固地位的重要关键。《琅琊榜》、《伪装者》的製作人侯鸿亮如此评胡歌:“你如果把一个人物演好了,另外一个演不好了,大家就会给他定型,他恰恰把两个都演好了,这就是演员的价值。”
在舞台上亮剑
琢磨“演技”这二个字,是技术历练,还是人生经验?胡歌撑得起他的信念、思想与作为演员的艺术观,靠的是内力,还是外功?上台拿奖,他念念不忘的仍是演戏这件事,“我非常幸运,在这个年龄遇到这个团队、这个剧本,当一个演员遇到一个好剧本时,拍摄是一种学习体验的过程,因为演了这个剧,成为一个更好的人。”一直把幸运挂在嘴边,他却清楚知道,以“观察能力、感受能力、分析能力、表现能力”为养分的演员生命,是一生的追求。2013年,胡歌推掉多部影视剧邀约,转而投入大型舞台剧磨练自己的演技,包括台湾导演赖声川穿越民初、现代的史诗剧作《如梦之梦》,以及改编自白先勇小说的《永远的尹雪艳》。在《如梦之梦》里,胡歌的戏份并不算多,在整个下半场出场不超过5次,但他的表现可圈可点,其中一场拿起一封信读完马上落泪的戏,是不同于任何胡歌小萤幕前演出的“另外一面”,这样便不难理解胡歌暂且放下电视剧工作投身舞台剧,原来这就是他口中所说的:“磨炼”,同时也让制作人侯鸿亮决定了他就是梅长苏。在海宴的《琅琊榜》原著小说里,对梅长苏有着许多心理层面的描写,但搬上电视后台词却甚少有内心的独白,完全是靠眼神、表情、肢体传达内心戏。要揣摩得多深,才能这样精准投递角色的潜台词和讯息?这样一份剧本,无疑是对演员的大考验,而胡歌自从登场,气场沉稳强大、深刻内敛,用细腻的情感,证明了为什么唯胡歌可长苏,这10年来累积的所有底蕴和实力,折服了所有观众与粉丝。
典型处女座
胡歌重情重义,是典型的处女座,他没忘记过一个10年前演过的角色。“对我影响最大的是《仙剑奇侠传》,它让我从无到有;最偏爱的是《琅琊榜》,它让李逍遥后继有人。”据说当时胡歌看了《琅琊榜》剧本,心里大爱这个角色,一口气读了19集。如获至宝的胡歌说道:“我又找到当年捡到《仙剑奇侠传》时的喜悦了。”他把所有的工作全部排开,只为了专注去做好这部戏。10年前,一个少年潇洒的李逍遥;10年后,一个深沉内敛的梅长苏,从一夕爆红,到经历劫难,到重伤复出,他不卑不亢,和老天磨耐性,最终磨出演艺事业的高峰。2006年,胡歌在拍摄《射雕英雄传》期间遭遇严重车祸,休养后于2007年复出,爱读书,在文字上实实在在体现自己的他,把劫后养伤10个月的心路历程写成《幸福的拾荒者》,版税全数捐做公益。浴火重生了,更淡定、更坚强,“低潮的时候学游泳,涨潮的时候才不会淹死。”身为一个演员,能不怕苦的深耕,苦难和才华磨炼出了最灿烂的火花。
得不到是一种鼓励
“有情、有义、有思想、有演技,是特别值得别人喜欢的演员”,好友霍建华曾在访问中这么力挺胡歌。他一直归功于自己的运气,然而别人口中的心想事成,并非凭空而降。胡歌说过,自己因为家庭教育的关系,是一个特别不自信的人和一个完美主义者,两者听起看似极矛盾,却不乏道理。自然流露不伪装,在镜头下不断琢磨,往内心深处挖掘,因为不自信,才会不断强迫自己更好,更完美,因为“演戏”,终究是个人艺术性的创造。10年前的劫难,或许就成就了对演戏的执著,造就了唯有胡歌自己独有的洞天。
今年33岁的胡歌,毕业自上海戏剧学院,有意思,有想法,太聪明,又演又唱,又做了制片人等,觉得这种多才多艺是遗传自父母?“多才多艺是遗传自父母,如果说三心二意,那绝对是我自己的问题,只是唱歌这方面嘛,老天对我不公呀。”俏皮又谦虚了。有时候他的应答与其说像金句名言,更像一种哲学,出乎我们意料之外,至今哪一个奖项对他最有鼓励性?“得不到的奖项最具鼓励性。”你很难忽略胡歌对自身严格的省察,独到的诠释和观点,清醒的自我意识,以及别有洞天视野角度。
最想安安静静的演戏 做回真正演员
“是的,舞台才是‘永远的梦’。”胡歌的选择很明确,也迷上了这种不能NG的演绎。“半个月前才看了《南海十三郎》,我非常欣赏谢君豪。”好戏才是最重要的。不轧戏、不赶工,不愿参加真人秀,每年拍2至3部戏,这个节奏其实不冒进,但也不保守,对演员来说,一部戏从看到剧本开始,至少要有一个月的酝酿和准备期,轧戏是致命伤,胡歌从来没有同时拍过两部戏,这个态度,决定了他有充足时间去创作。“大数据时代用数据说话,赚钱多少也是数字,但数字与幸福和爱是成正比的吗?”面对百多亿的点击率、在中国受到国人的拥戴,这番话显示他没有被冲昏了头脑。即使再优秀的演员都要空间和时间,去攀向另一个高峰。去年生日就许下心愿要放长假,决定先“停下来”,宣布休息半年。已经准备好了要推掉许多工作,也要错过许多机会,但他必须把这些被工作填满、被数字绑架的生活重新找回来,“演员必须有生活”,找回好几年没有的、属于自己的“生活”。有时把拳先收回,再打出去的时候,就会更有力量。“我就想好好的演戏,想做一个真正的演员。”近年中国内地真人秀越来越多,综艺节目更每每开出天价的酬劳吸引巨星到场,但胡歌除了为戏宣传,几乎不上节目炒作人气,也不爱出席商业活动,他推掉过好多次巴黎、米兰时装周,综艺节目《奔跑吧兄弟》也找过他,但胡歌不会去考虑这些事情,身为演员的最大责任,就是希望“能离真正的演员更近一些”。在拿下视帝的后台,他是这么说的。
有文化,有核心价值,有所取舍,之于演戏,胡歌自有一以贯之的想法。很多演员在红了之后,就头也不回地奔向大荧幕,胡歌是少有的,高人气却依然留在电视圈里面的,“我不是挑剔,可能真正好的电影还没有轮到我,那我就再等等,不着急,相信我的艺术生命还很长。或许先演一个导演吧,看看从演员变成导演是怎样的。”出道10多年,虽然不短,望向在演艺圈打滚的前浪们,也还有漫漫长路。如果你问他,自己最好的是什么?你能猜到,那绝不是一个用来应付你的答案,也不是一个华丽的形容词:“最好的特质是,10多年了,内心不曾改变;最不好的特质是,10多年了,内心不曾改变。”胡歌这番回应不卑不亢,犹如出击前的一头狮子,平静而恒久,静待着一个合适时机,随时扑向他的“猎物”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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