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11-30

作者: 孙小冲 | 来源:发表于2019-11-30 10:09 被阅读0次

前一天手机天气推送了一条消息:明天朝阳区-4—4℃，有雪，请带好雨伞。看到这条消息，一是充满了期待，印象中去年北京的冬天只是零星飘散过几片雪花，一度让我总觉得是城市热岛效应的存在，老天对于市中心的冬天总是相当敷衍。所以对于这次预报自然是觉得跟往年情况也会差不多，虽不曾期待它的白雪皑皑，想着看几片雪花也是极美好的，那一定是最美的人间过客。二是总觉得有些好笑，下雪为什么要带伞，又不是下雨，撑伞多没有情调。晚间时候，天空中开始飘起了零零散散的雪花，趁着下楼的片刻，仰起头，感受雪花打在脸庞上的感觉，晶莹剔透，又带有冬天的一丝冰凉。兴奋地打电话跟我妈说，北京下雪了。看淄博没有下雪吧，像是比家乡抢占了一丝先机一样，话里颇有几分自豪感填充其间。再去翻看天气预报看哪些时间点有雪。看是否这场雪花还未完全迎合人们的喜爱和期待半分，又悄然离去，只留下你凭空的想象。在对待雪这件事上，总觉得经过几年的打磨，自己已然变成一个南方人。毕竟，我们总是会认为有雪的冬天才是北方的冬天该有的样子。也许，期待太久我们的要求便也会降低，哪怕来过便也是极好的。一早，穿上跑鞋，运动服，裹一个薄的羽绒服，6点半的天，黑色中透了些许明亮，也多了些晨起的清冷，跟门口的宿管阿姨打了招呼，脚下踩了一块冰碴子差点滑倒，门口的地面低洼处也积了深深的雪水。门外望去的轿车上却堆了厚厚的白雪，光秃秃的枝干、绿油油的柏松和冬青，也穿上了雪白的衣襟，哇，真的许久未见这般场景，像是许久未见的老友，从心底油然而生的欣喜放佛一下驱走了冬日的寒冷。顺手从轿车上捧了一把，然后团成一个结实的雪球，想象着小时候也是这样，把它丢向身边的伙伴抑或用力捏碎了，一瞬间把手冻的发白，倒吸一口凉气，深深体会一把冬天的彻骨寒冷。我拿着雪球，感受着这个冬天的重量和它的尽力，从宿舍到操场的路上，房顶、树木、自行车、电动车、桥车、马路牙子……雪花像是毫不余力的举办了个人专场演唱会，它装扮了万物的模样，万物也包容性的将它高高托起。那银装素裹，一尘不染的样子满足了我对冬天所有美好的想象。路边的垃圾桶上不知是谁绕有兴趣的做了一个小雪人，圆滚滚的身材，树枝状拱起的双手，冬天的形象便赫然而立。也许，是人行路上有人、车行走的缘故，并无积雪，脚踩下去依旧是生冷坚硬的水泥地面。而刚进操场的那一刻，我着实被这眼前的景象惊呆了，整个操场是白雪茫茫的一片，仿佛去了东北一趟，一下子便能明白这场雪的卖力。连跑道上也是薄薄的雪层覆盖，脚踩上去还时不时溅出一滩雪水，运动鞋瞬时便湿了。似乎是不能跑了，这样的跑道跑起来舒适度还是差一些。恐怕还有滑倒的风险。不能跑的低落似乎也并未掩盖我见到雪的惊喜。天黑黑的，人也没几个，一位大姐在看台上冲我喊了两声，叫着另外一个人的名字，恐怕她想在这个点出现的怕是她约好的人吧。既然不能跑，就看一看雪吧，趁着人少的时候，在这段时间，把安静留给冬天，也给这场雪。然而不多久，操场上跑步的人也多了起来，有时候觉得操场真是个神奇的地方，只要不是特别恶劣的天气，在适合跑步的时间里是总会看到跑步者的。其中，有几个便是经常来这片操场跑步的。我们不曾相识，连话也许都未曾说过，跑步久了，在操场转圈久了，一圈一圈总能有相遇，有时也会被问一句“几点了”，便不知不觉中记住了大致的模样、跑姿。夜跑的时候让我印象深刻的是一位保安大爷，年纪大约是50、60的样子，我推测他保安是很多次都见他穿背后印有大大的“保安”队服来跑步，我跑的时候他在，我不跑的时候我相信他也在。有时候坚持跑步对我来说也是相当困难的一件事，我从不认为自己有很好的自律性。他配速也快，跑起来也相当轻松，每次我总是跑外圈，也仅有几次可与他的配速相抗衡，怕是长年坚持的结果。他也从不用手机、手表类的记录公里数，就这么一圈一圈的跑着，有时候我会想大爷你要是数圈数的话会不会数晕。像我这种有时候跑着跑着脑子里不知啥时候跑进来一点思绪的人来说，数圈确实不适合我，累的时候会特别记得自己跑了几圈，然后换算成公里数，而跑兴奋了，大概也容易把自己跑蒙，有一个确切的记录数字也是给自己每一个公里的肯定。大概数据这东西总有让人信服的魔力。每人有每人的跑步习惯，比如像操场这种驴拉磨式的跑法也总得有点音乐才能让自己更兴奋一些，音乐对于跑圈这种活动来说也必不可少。而大爷完全就是一双跑鞋、一个操场，跑的简单又潇洒。不过50、60岁的年纪还在坚持跑步着实让人由衷的佩服。在操场跑步的人大家开始不约而同的并没有选择跑道，而是跑道靠里侧的草坪，那地方是积雪，雪水没有丝毫，于是我便紧跟其后，脚踩下去是咯吱咯吱的声音，还是尝试第一次这样跑步，嗯，有点兴奋，没有用悦跑圈记录，就这么随心所欲的跑着，想跑多久就跑多久，以前去操场前总给自己定个目标，比如这次我要跑多少公里类的，在跑步这个问题上，任性一次也未尝不可。二圈下来，身体的温度便升上去了，体能散发的热量有时候也真是能抵一件羽绒服，运动鞋也湿透了，凉凉的难受。天开始逐渐透亮，白天的模样越来越明显，操场的人多了起来，还是有来肆意地欣赏这般雪景的，毕竟操场更多的留下了雪的印记、夜晚的模样，人为干扰的要少很多，跑步的人开始少了。那些在黑天中未明的雪景也一点点明朗起来。雪花，它包容也自私，它毫不商量地把万物装扮成了它的季节，也完美的契合了万物的形态。2019年京城的第一场雪，仿佛一下填补了我们此前种种的埋怨和遗憾。雪白的样子，仿佛铺满了我们对冬天所有美好的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