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的第一楼阳光,温暖,娴静,如美丽的你。我们从来没有如此亲密地拥抱在一起,你轻抚着我的背脊,我的眼里盈满了感动之泪。你翕动的鼻翼扇出了醉人的馨香,匀称的脉搏变幻成了美妙的乐章。置身如你湿吻般清凉的晨风中,我的心胸亦充溢着爱情的甜蜜。
初一到初三,我哪也没去,闲来无聊也会翻看近来活跃的朋友圈,远在千里之外的驿前镇家人正忙于走亲访友,朋友则急着组团聚会,当年重点班里的同学自然不会错过这难得的假期抓紧时间跟要好的朋友叙叙旧,毕竟大家都忙初七八后又要各奔前程。不知不觉距上一次跟他们聚会已过去七年,那时他们大都刚大学毕业,精神面貌不错,少有我身上的萎靡与消沉。我们十多个人相约到车站边上的一间小餐馆吃饭,席间,大伙就表现出了“分帮拉派”的势头:玩得来的如情侣般腻在一起,没有共同语言的难有个眼神交流。几年后,大家离得越来越远,差距越拉越大,互动的机会自然少了。在深圳,我们初中毕业班的同学就分了三个小圈子,平时各过各的,偶然聚会也只联系趣味相投的。至于那些相隔较远的同学就更少联系了,心血来潮的问候总抵不过空间和时间无情的消磨。
近几年玩得来的同学陆续结婚,大家凑在一起谈论的话题越发单调无聊:结了婚的谈小儿难养;事业心强的三句不离本行,什么股票啦,基金啦,房价又涨啦;还未成家的则对聚会越来越没兴趣,勉强来了也没把心思放在跟朋友的互动上。躺在柔软的沙发上,双手支到脑后,眼睛望着屋顶洁白的墙壁,那些异常难忘的初中岁月像电影画面一帧接一帧地在我的脑海中浮现。至今,我也还活在记忆里,现实的生活总好像缺少某种养分,出现患得患失自轻自贱一蹶不振等“营养不良”的症状时,我便回想过去去摄取那调理身心的营养。或许每个年代都逃不开优胜劣汰的自然选择,但我想总得留下一些人来,带着诚挚的热枕,去记录那越来越模糊的青葱岁月。毕竟,那时的我们心地单纯,友谊真挚,也易于满足。
初六的下午,我回了16栋。刚过完年园区内还很冷清,唯有那两个保安大哥按部就班地忙碌着。值白班的保安姓陈,国字脸,矮小黝黑。他是一个非常胆小却有着极强责任感的人,所以,在面对各种问题时总是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他年纪比孙保安大,却凡事听他的安排,落实他的主张。他和他父亲住在楼顶的板房内。他父亲好像得了肺病,他的咳嗽凄厉又绵长。每当我站于房顶遥望坟山尽头的11栋时,他的咳嗽总会加重我心里的不安:生死也就一步之遥,要怎样才能从容迈出这一步?或者说,人应该怎么活才不枉此生?
身染重疾的老者也常让我想起“倒插门”爷爷。爷爷去世前,时常斜靠床头目光茫然地望着前方,那屏息凝神的样子像是在回首往事,又像在跟灵魂低语。但大部分时间里他是一动不动蜷缩在被子下,能确定他还有活气的是床前那吐有带血丝浓痰的小碗。精神好一点他会牵我去屋外走走,他常常凝望远方蜿蜒盘旋的山峦,那后面是他一生都未踏足过的城市。相比于一生都禁锢在狭小范围里的爷爷,老者肯定是幸运的,毕竟,在他的迟暮里,还有一颗凄迷暗淡的太阳在散发着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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