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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色阴谋

血色阴谋

作者: Lucy八只猫 | 来源:发表于2022-05-15 22:37 被阅读0次

         一个二十三岁的淑女中了魔毒,需要买药。那位淑女每日都有私人医生就诊观察,治疗了一周后却恶化为无法控制的呕吐,带血腹泻、头痛、晕眩伴随呼吸困难,并开始自口、鼻、耳朵等多处开始出血。 

      淑女的父亲用颤抖的嗓音对我诉说,说他从来没看到过如此的邪魔的事情——其实他原本想说,他从来没见过如此倒霉的事。他的女儿中了魔毒,他的妻子、儿子、管家、仆人都被他女儿所伤。

      我闻言又笑又叹气。

      二十多年前,魔族首领鲨鱼发明了红瓶药的配方,布兰迪和巴登在红枫叶中萃取高浓度的魔毒,制成了一批红瓶药。也就是这批药经霍白之手传进了王城。也就是这一批红瓶药制造得太过粗糙了。普通人一旦因为好奇心吃了红瓶药,中魔毒的概率为百分之百。

      霍白和西维亚就是前车之鉴。中毒的淑女原是淑女帮的成员。在珊瑚的硬式教育下,淑女帮的众淑女真是无聊到头了!她们将西维亚公主视为学习的榜样,她们好的不学,学西维亚吃有毒的红瓶药——魔毒一旦入侵人体,医学治疗的速度就很难赶上魔毒攻击人体的速度。

      魔毒可谓是世界上最具有杀伤力的毒药,胜过砒霜。那些天生就带有魔毒的魔族人如同河豚,贸然靠近者轻则瘫痪,重则毙命。中毒者会出现数种不同程度的症状,包括恶心、呕吐、腹泻、肤色改变、全身酸痛、体内出血、体外出血、发烧等。

      尽管如此,我还不能将我调配的新药卖给他。

      我买下了多处产业打造了运输网但目前只是运输一些绸缎、食品等正常货物。我的新型红瓶药药还没对外售卖,对于我来说,这时机还太早。那些个贵族,我要他们的钱,还有他们打心底的敬畏。我需要等到整个王城都需要我的药的时候。

       我以新药的安全性还没有保障为由拒绝出售红瓶药。淑女的父亲却跪下来求我。

      "总督夫人,求求你,救救我一家吧…"

      "总督夫人,你要多少钱都可以…"

      这个胡子都发白的男人老泪纵横,看在他这么有父爱的份儿上,我让步了。但我只能卖给他一瓶,售价是五百万。

      这一瓶救他一家子绰绰有余了。

         时间又过了两个月。我的新型红瓶药很成功。有药服的都很快康复了。又有贵族来找我,许多人还带了家眷。

       "我的女儿是无辜的,她是被公主感染的。"他们的表情很真切,说的话也很像真的。

      我微微一笑。图兰特的贵族们,大宰相谋杀凯斯特诺时你们袖手旁观,大宰相诬陷我时你们袖手旁观!若你们当初有过一丝怜悯,我现在也许会有一丝心软,但是你没有,直接的后果就是我不会心软也不会手软。

      "从今往后,红瓶药涨价了,一千万一瓶,不还价!"

       贵族们吓得瞪大了眼睛:"趁火打劫,你的良心不痛嘛?"

      "很痛,所以才有这么丰厚的收获。"我笑道, "这收获可是用良心换来的!"

      我看见他们的脸色从惊讶渐渐转为惊恐。

      "谁叫你们当初那么信任大宰相呢?活该呀活该。"

       贵族们束手无策,无计可施,只能乖乖付钱买命。

      ……

       又过了几个月,鉴于我一直向王城外的平民免费提供红瓶药,王城内的贵族却是天价。我很快赚得彭满钵满。

      雪堡又扩建了一倍。雪堡附近的红枫林依旧是红枫林,那片片枫叶越发红艳了,一阵风吹过,叶片就像是一些花瓣似地飘落下来。冬,夹杂着秋的困惑来到了红枫林,驶入了王城,走进了所有人的身边。今年的冬天来得出奇得早,我为此感到惊讶。同样令我感到讶异的,是扑鼻的恶臭。我刚一走出马车,一股恶臭就迎面扑来。传来臭气的是人?是天气?抑或是这王城本身?仿佛一直压抑的死亡气息被释放了……

      一种不知名的疾病光顾图兰特王城,疯狂地残害王城中的几千名贵族,致使病入膏肓,有的贵族家庭甚至无一幸免。仿佛被魔鬼的触手轻轻一触,毒就窜入人体袭击多个器官,使之发生变形、坏死,并慢慢被分解。病人先是内出血,继而七窍流血不止,并不断将体内器官的坏死组织从口中呕出,最后因广泛内出血、脑部受损等原因而死亡…

         恐惧笼罩了整个图兰特。贵族们再也不知道,他们无比的愤怒应该对准谁。可能还有一些人在看不起我,但是除了我没有人再能救他们的命。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西维亚公主服用魔毒之后毒杀霍白和珊瑚的真相终于还是大白于天下。贵族们被激怒了,他们咒骂大宰相明明知道真相却一直不说。因为西维亚的缘故,有那么多无辜的人都没牵连了…

       五辆马车沿着红枫叶铺满的路一路开过来,开到我现在站立的地点。布兰迪还有拄着拐杖的巴登从第一辆马车上下来,然后是阿耐。后面的四辆马车装着满满的金币。

      "安莱你真是个天才!发财了发财了!"

         我神色凝重,没有意料中开心。

      我最近赚钱特别多,从表面上看,一切都似乎向好发展。可赚钱速度太快了,快得不正常。就好像除了我以外还有人在背后以"看不见的手"在推动一样。

      经历了一段时间,被钱砸晕的我进行了深刻的反省——赚钱太快的原因是短时间内中魔毒的人太多了。光凭西维亚一人不可能传播这么快。我统计了一下,鉴于霍白已死,有可能的猜测只有一个——除了霍白以外,还有人在王城里传播有毒的红瓶药。可那个人会是谁呢?

      就目前情况看来,有大面积的魔毒被暗中释放。我有预感,将有不好事情将要发生。而且不是小事。思及此,我的神色越来越凝重了。

      布兰迪站在原地看着我,动也不动,直到我终于向目光移向她:"你为什么要这么看着我呀,布兰迪?"

      布兰迪说:"还记得你我初见嘛?你扮成女工混进我的药工厂里。你说你叫达达,我没有半点怀疑就相信了。我以为你也阴城来的同胞。你眼睛里的不正经告诉我们,你其实是自己人。"

      我笑了一声:"那时的你光凭眼睛就能确认是自己人?我当时就在想你对自己的直觉自信过头了!"

      "真不是我自信。"布兰迪摇摇头,"我们魔族人对自己的同胞会有一种与生俱来的亲切感,那是一种流淌在我们血液里的天赋。"

      "流淌在你们血液里的不是魔毒嘛?"

      "不仅仅是魔毒,我想想应该怎么解释——"

      我笑道:"你想太多了!我又不是魔族人。"

      布兰迪拍着我的肩膀:"你的父亲如果是德利,你的母亲是不是个魔族人呀?"

      "别开玩笑!"

      布兰迪的脑洞真大,我母亲怎么可能是个魔族人?

      "不开玩笑了,你为什么要神色如此凝重?"

      "哦,我只是觉得这赚钱的速度比预想中还快。太快了,所以不对头。我想,我得查清为什么。"

      布兰迪不置可否:"管他为什么呢,赚钱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

      话说我跟伊利斯结婚已经七个半月了。除了第一个月他还会住在雪堡,后来的五个半月在家的日子屈指可数。我奇怪了,他的钱和产业都给我管,他的两个"情人表妹"艾拉和吉拉都住在雪堡里,伊利斯不在雪堡的日子里他究竟跟谁在一起呢?

      很快,令我奇怪的问题没过多久就被给出了答案。

      有一个戴着血红手镯的淑女来找我,从身材不难看出她怀孕了。这个淑女还自我介绍说她叫阿妮拉,她就是伊利斯的新情人。我想起来了,在很久很久以前我好像听说过她的名字,不过是个淑女帮的小透明。小透明竟然成了我丈夫的情人!没想到,她竟然直接登门了,还跟我讲述了她和伊利斯的交往经历。最后,她说想要跟我光明正大的公平竞争。

            我笑了,想跟我公平竞争,先过艾拉和吉拉这关吧。

      我吩咐达达将阿吉拉堵在门口,吩咐莫莫去把艾拉和吉拉"请"出来,

          不一会儿,浓妆艳抹的艾拉和吉拉就出来了,而且还带着个五大三粗的保镖。

      三个女人一台戏,我径直对达达和莫莫说,"我们去二楼好看戏!"

       正当我的心思百转千回打算上楼看戏时,那个阿妮拉突然一头撞上了花园里的回廊柱。地上是大滩的血,不知道是头上流的,还是裙下流的……很快,阿妮拉被送去了医院,花园也被工人冲洗干净。 血腥味却始终挥之不去。

      我的脸色不太好,派了一个绅士给伊利斯送信,希望他能管教一下他的情人们。送信的绅士回来却说, 伊利斯说等他回来再说。

      阿妮拉在花园里的撞柱事件,并没有改变伊利斯的行程。好在抢救很及时,阿妮没有生命危险。那些天,我的心情十分复杂,不知是该同情阿妮拉,还是同情艾拉和吉拉,还是同情我自己。

      伊利斯回来时,已是一个星期后。他还是穿着冰蓝色的莲花丝,面色苍白、俊美无暇,像一尊雕塑。

            关于阿妮拉,伊利斯对我的交待是:“她的孩子不是我的,她自己作死谁能拦她?”

      “那艾拉和吉拉呢?她们如果怀孕了孩子也不是你的?"

      "肯定不是我的。"伊利斯说:"但有可能是桑斯的。"

      "桑斯和艾拉、吉拉是同一个妈生的!怎么可能是桑斯的。"

      "我是说阿妮拉的孩子有可能是桑斯的。"

      "……"

      "话说,你有吃我的醋嘛?"伊利斯笑道。

      "才怪!"

      "呵呵呵…"

      伊利斯不承认出轨,不管是真的也好,假的也罢。我能赚这么多钱主要还得益于伊利斯的资本庞大,我只是在他给的舞台上尽情发挥了而已。看在钱的份儿上我这次原谅他。伊利斯果真没有让我失望——我很快就后悔了自己的决定,我原谅得太早了!

      阿妮拉只是个前奏,又有别的淑女来雪堡。这一次不是一个,而是一群,一群女人。个个都是淑女帮的成员,个个都戴着血红色手镯、红血色戒指或者血红色项链……我醉了,被伊利斯祸害的姑娘,原来不是一个两个,而是一群!全是些贵族少女,没有平民。

      她们也怀了伊利斯的种嘛?那个男人平日里看起来病殃殃的,私底下体力竟然这么好?

      

         我觉得事情不对,相当不对。伊利斯谈情人谈一个两个还算正常,可一下子谈三十多个,还都在淑女帮。感觉不像是在谈情人,而是在完成任务。他还给每个情人都送了血红色的首饰。那种首饰很别致,我之前从没有见过类似的。

      我决定了,有些事情还是去亲自考证。第二天,我不寻常地穿上一件很撩的衣服去见了桑斯。

      桑斯看见我像看见了鬼,当即就认定我不怀好意。

      "表哥让你独守空闺,你别把火撒在我身上呀!"

      我笑着坐到桑斯腿上,"来吧,伊利斯和他的情人们做了什么,你也可以和我做什么,我不会反抗的。"

      "表哥和他的情人们什么都没做!"桑斯吓得寒毛倒立,"别呀,表哥知道了,他会杀了我的!"

      胆小鬼!我嗤笑道。被雅丹惯坏的儿子本质上这般懦弱,碰上硬茬怂得一匹!

       "你可是他表弟,分享是一种美德。你们不就分享了阿妮拉?"

      桑斯的额头上全是冷汗。

      挑起他的下巴,我恶狠狠地说:"把你所知道的都告诉我,不然不用伊利斯出手,我会杀了你!"

      桑斯却说:"表哥和那些淑女不是你想的那样的。他只是和她们口头调情,送她们红色的首饰,其它的什么也没做。"

      "他为什么要给她们首饰呀?"

      "不知道。"

      "那些首饰为什么是血红色的?"

      "不知道。"

      我气结,"那你知道什么呢?"

      桑斯沉默,一分钟后像下定了决心:"我知道表哥并不爱她们中的任何一个。不仅不爱,他还——" 

      就在这时,艾拉走进来,见我坐在桑斯腿上,只是冷哼一声,"你找备胎都找到我弟弟头上了。"

      艾拉递给我一份合同,我一看就笑了,"不杀你的保证书?"

      "还有吉拉。"

      合同上清晰地写着,我不得以用任何方式杀害她们,比如不得用刀、不得用毒、不得用绳索、不得用马匹、不得用猫或者老鼠……看着着一条又一条的奇葩杀人方式,我笑得肚子都疼了。

      "你为了确保我不会杀你们,你叫我签一张保证书?你好搞笑!"

      "是的。"艾拉严肃地说,"我们姐妹俩在伊利斯那里已是不奢求什么了。只求你把报复的眼光都放在他现在的情人们身上,放过我们姐妹俩。"

      艾拉在和我对峙,吉拉却自顾自地从药瓶里拿了一粒直接吃了起来。

      我低头在签字没有发现,看到吉拉在吃红瓶药,我还明显愣了一下,问她好吃不好吃。

      看见吉拉在吃红瓶药,艾拉炸毛了。

      "你都已经签了字说不会杀我们!你为什么还要给我妹妹下毒?"

      我不明所以,"你在说什么鬼话?"

      艾拉开始咆哮:"我妹妹家教很好,不可能乱吃红瓶药,一定是你喂她吃的!

      桑斯劝解艾拉:"安莱表嫂刚才在埋头签字,红瓶药是吉拉自己拿出来的。"

      此后,艾拉就把矛头指向了桑斯,认为桑斯没照顾好妹妹……我觉得艾拉脑子不太清醒。我问吉拉:"你好端端的,干嘛吃红瓶药呀?"

      "我中了魔毒,需要吃药。"

      我上下打量了吉拉一眼,只见她面色红润,很健康的样子。拿过吉拉正在吃的红瓶药,我闻了一下,果然不是我做的药。

      艾拉转头问吉拉:"你的魔毒是不是安莱给你下的?"

      吉拉回答:"不是,安莱表嫂都没怎么跟我说过话。"

      艾拉对这个回答不满意,又一连逼问吉拉好几遍:"是不是安莱给你下的毒?"直到把吉拉吓哭,桑斯都看不下去了。

      吉拉哭着说,她真得中了魔毒。她需要红瓶药,她不吃药会死的。

      "谁告诉你中了魔毒?"我问。

      "伊利斯表哥…"吉拉哭着说。

      

          和伊利斯结婚,让我深刻地意识到并不是只有相爱的两个人才可以在一起。跟伊利斯的婚姻让我得到了总督夫人的头衔,城堡,上不封顶的钱财还有其它的很多好处,虽然我们并不相爱。

      经过保险库,我特别进去看了看,一眼看过去只见整片金灿灿的钱如同一片汪洋。因为垄断了红瓶药的生产,从某种层面上相当于是掌握了国家的命脉。我和伊利斯一样,眼中只有利益,六亲不认,在这个时间点大发国难财,谁也不敢把我怎么样。没了良心,收入就呈直线增长。

      可就算是富可敌国,多了钱,生活还是一样不可能完美无缺。另外,同样的钱太多了,我竟然感到厌倦,因为那些钱本身并没有带来我最想要的。

      伊利斯负手面对着金子的海洋,神色不明。

         "你到底有多少个淑女情人呀?"我说。

      "不知道,没数过。"

      我告诉伊利斯:"经过布兰迪和花嬷嬷的双重诊断,你的吉拉表妹确实中魔毒了。我拿了几瓶免费的红瓶药给她。"

      其实给几瓶红瓶药也就造成几千万的损失。但吉拉中了魔毒的事情若是传出去了,如果传到了大宰相之流的耳朵里,那对冰城总督的声望相当不利。

      "问一下,是不是只要是你的淑女情人,她们买药都可以不付钱嘛?"

      伊利斯皱起眉头,他眯起眼睛像在思考着什么,大概有一分钟,嘴角却不自觉地扬起。

      “这凭什么?”他忽然轻轻说了一声。 

      只认钱不认人,还有翻脸不认人都是伊利斯的长项,我起初并没有在意。

         伊利斯一拂衣袖,"吉拉在哪里?你和我一起去见她。"

      ……

      吉拉看见了伊利斯,竟然比看见了鬼还要害怕。

      "求求你…不要杀我你让我做什么都行…"

      当着艾拉、桑斯还有我的面,伊利斯摸上了吉拉哭得梨花带雨的脸,"不得不承认,我挺失望的。你很美,但是你浅薄虚假!" 指尖滑到她尖削的下巴,"总之,我看见你就恶心!"

      下一秒,伊利斯就掐住了吉拉的咽喉,吉拉五官扭曲,因为窒息而面色酱紫。

      "救命…"吉拉拼命地挣扎,绝望地想要呼吸到并不存在的新鲜空气。

      伊利斯掐着吉拉的脖子,艾拉和桑斯大气都不敢出。他们很害怕却并不惊奇。

      "停手吧,伊利斯,她快死了。"我说。

      伊利斯终于送开了手。

         逃脱一死的吉拉样子凄惨,像一滩烂泥。一条血红色的项链从她脖子间掉出……

      此时的伊利斯,从容优雅而又神秘,尽管我一开始就意料到他绝非善茬。但他的所作所为还是超出了我原先的意料。

       "这不是你,伊利斯。"我说,"你以前一心只想着钱的。"

      "这不是钱的问题,是原则问题,别人欠你的钱是一定要讨回来的。欠你的,讨回来天经地义,你知道我的意思吧。"

      近距离看这红色首饰,一点妩媚一点殇。我无法再装着看不出那红色所蕴含的阴谋——伊利斯送给他"情人们"的首饰,居然灌满了致命魔毒!

      结婚还不到一年,我算是见识到了,什么叫一山更比一山高,变态更比变态强!伊利斯在笑,比谋财更变态的是害命。我道高一尺,伊利斯总是魔高一丈。

            我站在雪堡的阳台上,伊利斯在看我。

      他原本就躺在躺椅上,冰蓝色的莲花丝衣摆拖到紫檀木地板上。衣服包裹的身体,显得格外单薄。伊利斯脖子上戴了一个鲨鱼形状的黑色玉片。

        在我不知道的时候,伊利斯忽然身处阳台,从背后抱住了我。

      "吻我。"伊利斯说。

      从昨天到现在,那三十多个"情人"就来了,我不让她们进来,三十多个淑女就在雪堡门口等了一天一夜。我不由得捂住了耳朵,不想再听见众淑女那绝望的哭声。 

      伊利斯的眼神像在回忆遥远的过去,像在留恋短暂的现在,他的眼神不加掩饰的无情。他的手指冰凉,嘴唇也冷得像冰一样。我无法了解一个三十岁不到的年轻男子会如此老辣而残忍,竟然将带有魔毒的首饰送给爱慕他的淑女!

      "从明天开始你好好在家休息,不许出去害人。"我说。 

      "那些淑女就算死了不也是你的过错,你承受得已经够多的了。"

      "你真是全天下最好的丈夫,为了助力妻子赚钱,牺牲色相!有了你的助力,我的红瓶药可以再翻十倍价了!"

      听出了我语气中的讽刺,伊利斯说:"我可真搞不懂。那些愚蠢又肤浅的女人妄图勾引你的丈夫,你居然还同情她们?"

      "你这样做会伤害多少无辜人的性命?

      "为了达到目的,牺牲一部分人很正常。"

      我无言以对。

      "就算是我曾经和她们调情,她们想买药也得付钱呀!"伊利斯转身,刚想向阳台外走去,我一把揪住了他的衣领。

      我盯着他的眼睛问他:"谁伤害了你?"

      伊利斯佯装不解地看着我。

      "谁伤害了你?你根本就不爱那两个"情人表妹",你恨她们!"

      伊利斯却说:"我知道你也恨他们。"

      我愣住了。

      "他们杀死了你最爱的凯斯特诺,企图让你成为西维亚的替死鬼。他们想把你的血抽干,还要你承担本该属于西维亚的杀人罪名。他们夺走了你在意的一切。如果有机会,你也想报复他们。"

      冰凉的唇凑到我耳朵,他的银发垂下来,尽数落在我颈间,"悄悄告诉你一个秘密——不要露出丝毫破绽,要耐心地等待、等待。你要积累恨意,就像积累一种力量,一等到一个合适的时机,不管三七二十一,全部砸入。你的恨要足够多,才能砸垮整个图兰特王城。一定要恨得够多,否则就像一阵无力的叹息,风一吹就消失了。" 

      ………

      就在三十多个淑女快要哭昏过去时,伊利斯的声音响起——“愚蠢肤浅的淑女们,请你们注意了,”

      他的音质美极了,完美的四声道几乎没有一丝扭曲。可惜,他说出的不是安慰,也不是动人的情话,只有一些简单而残忍的信息。

      "有些事情我不用讲你们无疑已经知道了,令人遗憾的是,如果不买红瓶药来治疗,必死无疑!请准备好钱去找我的妻子,谢谢。"

            然后,竖琴般的声音停止了。

            无法理解的恐惧降临到淑女帮中间。这种恐惧开始慢慢在人群中蔓延开来,就像一张纸板上放着铁屑,而有一块磁铁在纸板下移动。恐慌开始蔓延,这是一种因为绝望而想逃跑的恐慌,但实际上却无路可逃。

      看到这些场景,伊利斯又一次发话;“你们没有必要再来找我,我不会同情你们的。你们就算死了,我晚上也睡得着。” 

            竖琴般的声音又一次停止了,只剩回声还在半空中回荡。

      一片令人恐怖的寂静…

          一片令人恐怖的嘈杂…

          一片令人恐怖的寂静……

      银发男子站立着,微笑着。更确切地说,看见他的人都觉得,仿佛在用世界上最无辜、最可爱、最迷人、同时又是最能诱惑人的微笑方式微笑着。但是事实上这不是微笑,而是停留在他嘴唇上的丑恶的、嘲弄式的冷笑,它表现了自己完全的胜利和全部的憎恨。

      伊利斯恨那些淑女,就像他恨艾拉和吉拉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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