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默地望着脚下,自己的影子不知何时已被缩成了几寸长。羽曦又抬眼望了一下天空,只见阳光正猛烈,一下子刺到他的眼睛里——距离南风离去已有一个半时辰,时间俨然已经不早了。再试一次!羽曦卷起青色的袖子,伸出白亮的手臂,随即闭眼,手掌中却出现了一丝淡淡的纹路;两秒不到,羽曦猛地一睁开,眸子里闪烁着同样的光芒,随后羽曦又举起左手,慢慢地轻抚着那淡淡的纹路;那纹路像是感应到了什么,光芒瞬既变化成了一道星河一般,灿灿地闪耀在手掌之上。羽曦的眼中也充满着喜悦的光芒,他情不自禁地感叹道:“原来这灵力这般绚丽璀璨,真是涨知识了呀!”却看旁边的那些新人弟子看到这场景,一下子便涌了过来,个个眼神里无不满是羡慕与赞叹的神情。羽曦心中也十分地得意,用左手的食指在那星河上轻轻一挥,像是流星划过天空,无数个光点在掌上轻巧地流过一道光彩,便留下一道痕迹消失在了空中。“哇!”周围弟子的赞叹之声再度热烈地响了起来——自从刚才打败那两位弟子以来,新人们便对羽曦刮目相看,出现这样的情况,也是情理之中。羽曦脸上不禁泛起一丝红晕,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便收回了衣袖,离开了人群当中。正在转身的片刻,他远远地望见,楚南风,回来了。
“练得怎么样了?”楚南风大步走上前来,拍着他的肩膀关切地问道。
“嗯。”羽曦抬起头,轻轻地说道。
“很好。”楚南风又拍了拍他的肩头道,“展示给我吧。”
羽曦毫不迟疑,伸起衣袖,手掌张开,方才的灵力依然留在手掌之上,耀眼的“星光”始终未散,牢牢地凝聚在那里。
“做的很好,你先去弟子房那里吃饭,吃完了来望云阁门前找我。”楚南风眼中流露出一丝惊讶,顷刻间却又恢复了平静。他指着弟子房,说道,“今天要拜托你个任务,到时候便会赐你一个玉龙的徽章,这样以后下山被别人问起来,就拿出它来说自己是玉龙的弟子,做什么事情也会方便许多。”
“嗯。”羽曦点头,“那,老师再见。”
“去吧。”
玉龙仙境虽是修仙之地,午饭却和平常百姓家一样简单:两个包子,加一碗稀粥,一点小菜和肉丝,如此而已。可羽曦生在贫苦人家,平时饥一顿饱一顿的,吃到这些也算是不错了。羽曦拿起包子,两三口就吃掉一个,腮帮子鼓鼓囊囊的,活像一只仓鼠。 第二个包子还未下肚,羽曦已端起粥碗,连着那点小菜和肉丝一起咽下了肚。“嗝!”羽曦吃饱喝足,不禁打了个饱嗝;他有些不好意思,便向周围张望了一眼,却不见有人影,可能是因为别的弟子早课还没有结束的缘故吧。羽曦放了心,站起身来,朝着望云阁的方向走去。
初夏的玉龙阳光充足,可茂密的树丛遮住了猛烈的阳光,留在地上的只有斑斑点点的光斑。一阵微风拂过,吹散了光斑,只留下羽曦的影子徘徊在地上。他向前望去,望云阁像一道大山,出现在了他面前,伴随而来的还有屋檐下楚南风的身影,正朝着他挥手。羽曦跨上了三层的台阶,走到了楚南风面前。
“交给你的任务,”楚南风双手托着一堆卷轴,交到了羽曦的手上,“把这些都送到卷云阁去,那里的管理员叫笙莲,跟她说一声就行了。”
“笙莲……”羽曦低语道,“明白了。”他随即转身而去,却因那书堆太重,踉踉跄跄地差点摔倒。楚南风不禁苦笑一声:“这孩子……”
走上大道,转过一个弯,再走不久就可以到卷云阁了,羽曦的速度也渐渐放慢了下来。 上次羽曦拉着朝禾参观过了卷云阁的外边,对那里有印象,可羽曦还从来没有进到过那里面去,想到外边装潢都如此惊艳,里面定会是更加富丽堂皇的样子吧!羽曦想到这竟轻飘飘的,差点又摔到地上。就在这一瞬,一阵风铃摇动之声响过——
卷云阁到了。
“有人吗?”羽曦一手费劲地撑着那堆卷轴,一手轻轻地推开门,朝着里面呼喊着。从外面看十分宏大,打开门却只见一片狭小的黑暗,只有走廊的远处影影绰绰地闪现着一点暗光,羽曦不禁有些失望——传说中的卷云阁里面就长这个样子?他越过门槛,向里走了几步,才听见阵阵脚步声临近。终于,那个人影在昏暗的灯光下出现了,暗光把她的影子拖得很长,脸也蒙在阴影当中,模糊不清。羽曦又壮着胆子向前走了几步,才瞧见了那人头上的两条长辫子,在灯下显得十分扑朔迷离——这是个女子!而且据羽曦观察,此女子并不很高,体型也苗条,应该是个女孩。就在羽曦细细揣摩之时,那女孩已经悄无声息地走到了他面前。
“卷云阁管理员笙莲,不知这位有何事前来造访?”名叫笙莲的女孩子穿着一身淡雅的蓝色裙子,束一条天青色的腰带,肌肤细腻如同山顶上飘飘洒洒的白雪;头上的两条长辫子在细风中轻轻摆动着,好似三四月的柳梢,羽曦不由得看出了神。霎时的沉默后,羽曦才猛的反应过来,微微地低下了头:“新人弟子羽曦,奉楚南风师兄之命,前来送卷轴。”
“原来是新人啊,难怪我没见过,还有,你应该叫楚南风老师,人家可是令师级的呢!”那笙莲听说了来历之后,之前谨慎的态度一扫而空,马上变成了俏皮的语气,一双同羽曦一样的天蓝的眼瞳不带一丝波纹地凝望着他,眼神里带着几分活泼与生动,两条辫子也在空中快活地舞着。“令师?”羽曦不禁追问道。自打来玉龙以后,除了吃住还有楚南风所教的有关灵力的知识以外,不管是掌门还是朝禾,玉龙其他的方方面面都未曾告诉过他,他所不知的内容还多。“这个嘛,看你拿的卷轴挺多,应该挺重的,先过来把东西放下再说吧!”笙莲说完转身便往回走,两条辫子差点甩着打到羽曦脸上。羽曦猛一用力,硬是抬着那堆卷轴上了楼梯。
原来,这卷云阁一楼只用于储存杂物,最近也无人来造访,楼道才会这般昏暗,而二楼则与之截然不同——明亮宽敞的房间里,一排排整齐划一的书架延伸到几十米远,每格当中都堆满着各式的书籍与卷轴,其中不乏有陈旧泛黄的草纸平添了几分复古之风,房间却打扫得窗明几净,几乎不见一丝灰尘,地板上铺着北祁特产牦牛牛毛做的地摊,踩上去软软的。笙莲邀羽曦坐下,随后自己坐在羽曦的对面,继续滔滔不绝地讲了起来:
“像你们这种刚进门的弟子呢叫新生,跟我一样,曾下山做过任务立了功的叫中徒,而像楚南风老师那样,灵技高强、武学出类拔萃的人,就能成为令师。令师能招收弟子,玉龙仙境的各项事情也需要令师参与呢!”笙莲说着,不由得露出羡慕的神情。
“令师的身份,可丝毫不比有些长老差。”笙莲又补了一句。
“长……”羽曦刚想问长老的意思,却立马被笙莲打断了:“我知道你想要问长老是什么吧?”笙莲莞尔一笑,“长老嘛,其实要说也说不清楚,唯一比较好的是,长老的名气在江湖上传的比较广,所以有什么活动长老总能受到比较好的照顾。玉龙的长老不过十位不到而已,想要做长老,可不就是那么简单的事了。”笙莲推开椅子站了起来,径直朝着书架的深处走去。羽曦还在沉浸于长老的生活是怎样的幻想中时,只听见里面传出一声大喊:“快点把卷轴拿来啊!”
羽曦赶忙搬起书堆,朝着里面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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