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在去到医院的第一天,是一个阳光正好的暖冬,可我的心情一点也不美丽。原本是打算年底辞去工作以后,开春去到一个富庶的地方寻找机会,确是在父母软硬兼施下来到医院。浓而刺鼻的消毒水味道;整齐排列的白色病床;身影匆忙看不清神色的白大褂医生和护士,这些医院的标配一样不少,不同的是这儿的病人们,呆滞的脸上看不见情绪。
可没多久在一个已经生锈的铁窗边,我寻到了一个不一样的面孔:看起来不太年轻但很漂亮的女子,懒散地斜倚在靠墙的长凳上,一只手随意地撑着凳子,另一只手摆弄衣角。刺眼的阳光透过窗户缝隙洒在她半边侧脸上,眼睛虽微微眯起但丝毫没有换个地儿的准备。她的瞳色很黑睫毛很弯,可同这儿的大多数人有点不同,她的瞳孔深处虽黯淡无光却隐约似有挣扎。大约是察觉我在看她,她懒懒将眼皮抬了抬:“你怕是新开的吧?我好像没见过你。”好像是问句,但她说得却很笃定。“嗯。”我声音不是很大。“那你可就要小心了,他们会给你吃药的,不听话还会继续给你加药。”说这话的时候她的嘴角好像扯过了一丝笑意,我虽看着瘆得慌,心里却腹诽着:这还用你说,我虽然刚住院,好歹药还吃了七八年,这点套路还是知道的。虽然这么想,但没打算继续接她话,同她讲话,完全只图她漂亮,搭讪一下而已,况且我自己还在操心,怎么样才能快点离开这个破地方!
在一个小时之前,我刚得知父母准备将我安顿在这个地方时,正好是医院午餐时间,护士长推过餐车,笑着对老爸说:“您看,这里的伙食还是挺好的,我们护士二十四小时值班您就放心。”一听这话,我心里便来了气:谁还不知道做做表面功夫么?天知道家属走后这里还是不是鬼故事集中地。为了压制住我内心的恐惧,我暴躁地将餐车掀翻,铁瓢铁碗儿摔在护士脚下,看到她脸上的惊恐时我心里闪过一丝愧疚,但这并不影响我继续抱怨这个鬼地方,也因为这件事,直到父母离开后近一个小时,白大褂们并不来亲近我。
而我正好趁着阳光明媚,计划计划怎么尽早出去,好拥抱外面的花花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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