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光微曦,一切都在慢慢苏醒,各种动静响了起来,意识被吵醒,从深沉的睡眠海浮了上来,眼看就要突破一层白光,然后突然意识到还没到起床时间,停住了睁开眼睛的动作,于是意识半浮半沉地在睡眠海里漂浮,梦就很容易来了,而且因为光线的充足,梦里的画面就变得格外地清晰。
身边的人吵吵嚷嚷,但我的注意力却只集中在天花板上,天花板是如此地白,没有一点瑕疵,这样就显得一条爬在上面的白色毛毛虫格外显眼。那条毛毛虫也通体雪白,如果不是一伸一缩地爬行使得身体出现皱褶,还令人发现不了,但一旦发现了它,就很难忽略了。
是什么能使它倒挂在天花板上?难道它触手上有吸盘?我本应该害怕得浑身起鸡皮疙瘩,但还是无法把视线从它扭动的身体上移开,它一会儿变长,一会儿变短,居然迅速地爬到了我的头顶,然后像一根柔软的绳子,从天花板上挂了下来,眼睁睁地落在了我身上。
我后知后觉地感到恐惧爬满了全身,尖叫着把虫子甩到了最近的人身上,蹦跳着躲了开去,然后用余光观察他的反应,准备着他的勃然大怒,但却看到了大吃一惊的一幕。
他拿起身上的虫子,果断地用双手抓起,放到嘴里咬上一口,半秒也没有犹豫。此时,我的嘴巴一下张大得能塞下一只鸡蛋,但爆浆的场面没有如预期般出现,他手里的虫子不断挣扎,随着它的挣扎,身体蠕动着不变胀大,不一会儿就从拇指粗变成小臂粗细,而且还在继续变粗。当它变大变粗之后,表皮也出现了变化,原本肉嘟嘟、软绵绵的感觉不见,身上覆盖上一层绒毛,整个身体就染上了灰白色。
当它变得有他的腰一般粗时,他终于不得不放弃了,因为这时候他已经抱不动它了,而且它的皮肤好像也不是人类的牙齿能够穿透得了的。他把它放在了脚下,一屁股坐在了它身边。而已经膨胀了好几倍的虫子也蠕动不起来了,肥胖过度地完全动弹不得。
我全程围观着这一切的变故,吃惊地僵立在原地无法动弹,像看精神病患者一样看着他,而他的全副精神依旧在旁边的虫子身上,时不时朝它看上一眼,不死心地再对着它咬一口,结果可想而知。
“呕~”我终于觉得无法在这个地方呆下去了,起身起去食堂。正是午休时间,食堂里三层外三层的人,好不容易找到一个空位才想起来,今天是食堂改革的第一天。看着眼前香气四溢的餐盘,我两手空空,筷筒在长桌的另一头,我戳了戳身边的人,让他帮忙传双筷子给我,结果传回手上的是一本小册子。
我狐疑地打开一看,就看到食堂新用餐守则,里面列出了食堂用餐等级。
女王级:吴XX(总经理)
大臣级:刘XX(人事经理)、张XX(财务经理)……
XX级:……
从头到尾没看到自己的名字,再看看那一头被分隔成几层的筷筒,一些格子里的筷子满满当当,一些却空空如也,我好像明白了什么,像我这样的就是连一双筷子都没资格拿的人。那他是不是……
嘈杂的音乐突然响起把我惊醒,我刷地睁开眼睛,从光怪陆离的梦里脱离出来,疲惫地呼出一口气,甩了甩头,把脑子里依旧清晰的画面甩出脑袋。在快起床的时间前做的梦总是像素超清,只要努力去看,再小的字都能看得清清楚楚,这样的梦就像吸人精气的妖魔,把因睡眠而养足的精力消耗大半,让清醒过来的人恨不得再倒头睡上一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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