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下一代的成长,不管愿不愿承认,也不得不承认,自己已经上了些年纪。
我还只能说自己“上了些年纪”,可是现在很多二十几岁的年轻人就开始说“自己老了”。我很“生气”,能不能负点责任呢?要这么往前推,我是不是应该已经风烛残年了?拜托拜托,还是给我们这一代人留点余地吧,我们已经够尴尬的了。
明明是初露锋芒的年龄,却总要来挤兑我们,干什么呢?欺负谁呢?“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我们都还是在各自的位置上,尽自己的本分吧。
“年轻人没有太多的经历,就只能展望未来;老年人没有太多的未来,就只能回忆过去。”我要把这句话改一改:年轻人没有太多的经历,必须展望未来;老年人没有太多的未来,就只能回忆过去。
用“必须”来显示年轻人的无畏。老年人可以无奈,年轻人一定要“大无畏”,无畏才能看到希望。
年轻人朝气蓬勃,正是意气风发的时候,有大把的时光可以展望未来。没有太多的过去,可以轻装上阵,他们拥有的是未来的“新喜”,新的惊喜。
感叹:年轻真好!
虽然自己已经到了没有什么未来可期的年纪,但总不能束手就擒,坐以待毙吧?再挣扎挣扎,再努力努力!再努努力我们就到山顶了。
我用手拽着眼前所能拽到的所有东西,拉扯着自己的身体往山上爬。小心翼翼,生怕手里攥着的枝枝杆杆不够结实。我可是把身体所有的重量都交给了它们,如此寄予厚望,它一断,哪里还有什么回旋的余地?
我让泓文走在前面,以免我发生意外时碰到他,他在前面,关键时刻我还能推他一把。嘴里喊着加油,给泓文听,也给自己听。“加油,这个陡坡上去就好了!”我说。泓文说:“我没问题!”我刚要再说话,脚下一滑,打了个趔趄。还好手里攥着树枝,很快就站稳了。停下来稳一稳,心有点儿慌,多大的意外都会让人有点后怕。
泓文问:“没事儿吧,老爸?”我说:“没事,刚才脚底滑了一下,有惊无险,还好我练过!”泓文说:“要不要我拉你一把?”我急忙说:“可别!别再把你一起拉下来!没事,我拉着树枝呢!”
爬过这个陡坡,上面就平缓了。我回过头看了看陡坡,自己打滑的那条印还在,像一个惊叹号!
“老爸,这里有山里红!”泓文喊我。
我回过身,向泓文走去。“你还认识这个?”我说。
泓文说:“小时候你带我去爬对面那座山,你教我认识的。”
我说:“这你都记得?”
泓文说:“当然记得,那上面还有个建筑像碉堡似的。”
是啊,我带他去的时候,那个铁架子瞭望台已经拆了。用红砖砌了一个像炮楼一样的新瞭望台。在我看来新瞭望台就是一个烂尾工程,里面还堆着一些砖头。中间一层连上去的梯子都没有,斜担着一根松木杆。爬上去,站脚的也是几根横着的松木杆,想站稳还得叉着腿。顶盖是拼接在一起的木板,一条条缝隙能望天儿。嘹望口的旁边,挂着一个小本子,上面还真有人来签到,护林防火责任人。嘹望口有三个,在不同的方向,周围的情况都能看到。
我趴在对着我家的嘹望口发呆,想着原来的铁架子是不是让他们拉去卖钱了?一顿小酒,化为乌有。哪有什么一成不变,什么都能成为历史。
泓文上来时四五岁,他还不敢往里进那里面去,害怕。我进去,让他觉得没有危险,还顺着木杆爬上去。泓文终于进来了,瞪着大眼睛仰着头看我。在他眼里,我在里面,外面反而没有了安全感。
我摘了一个抽抽巴巴的山里红放进嘴里,哏啾啾,一层皮,味道不一样,但是还能吃。
我摘了一个品相看起来好一点的,递过去问:“吃不吃?”他说:“不吃,都干吧了!”
我一反手,把山里红塞进自己的嘴里,说:“这不吃那不吃,想当年我爬雪山,过草地……”
泓文说:“好啦,你不要再讲啦!我妈说爬雪山过草地的时候还没你呢!”
我哈哈大笑起来,道:“你妈这人不行,就爱说实话,一点不懂幽默!”
泓文说:“你那不叫幽默,叫尬聊!”
我说:“一天净整些新名词儿,啥叫尬聊?”
泓文说:“唉,这都不懂,太尴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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