练习(01)
一泡尿把我涨醒。
窗外一片黢黑,侧过身子摁床头开关,我听到沉闷而又清晰的一声响,似乎脑门被人用指关节磕了一下。下意识伸手摸脑门,黏黏的,热乎乎的,流了好多汗,做梦了吧,但一点也记不得梦到什么了。
汗把我惊醒的,冤枉了尿。
睡前喝的酒,本应转化成尿的,这会却转化成汗。怪事!那点酒钻到我肚子里,找不到出路了吗?他是在非常焦虑的情况下做的决定吧,就像昨天工作上的一点小麻烦没有解决而带来的焦虑一样。
房间里的一切都还在,血红的房门立在墙上,门把手透着寒光,似一把插入身体的匕首,只露出刀把儿。刀插到身上有多疼,赶紧拔出来。不行,拔出来会流更多血,还是不能拔。到底拔不拔,这还真是个事儿,这事儿还真得找人拿主意。
惨白的灯光迷糊了我的神经。
血红的衣柜,庞大的身躯杵在那,一动也不动,呆若木鸡。他捅的吧。挺好的一对哥们,怎么会闹出这种事儿呢?窗帘害怕事儿大了,遮掩着现场,把惨白的光死死掐在屋内,不让他出去透风。
空调的身子一半在屋外,他把空气送了出去。可惜,屋外没人。他要是能把光送出去就好,只可惜没这个能力,只有默不作声,干着急。
光看到了血红,空气闻到了血腥,窗帘想把事儿捂着,空调想把事儿揭开,他们都有自己的立场,各自盘算着,彼此之间却是错位的。
光很焦虑,窗帘把我掐着,空调就不能想想办法吗。窗帘也焦虑,万一空调协助光,我就没辙了。空调更焦虑,虽然是骑墙派,却做了自己认为正确的事情,但没结果。空气只能到处打转,以此减轻焦虑。
这一切灯都看得清楚,任由他们闹腾吧,自己才是真正的骑墙派。其实衣柜不是故意的,和门闹着玩,一不小心失手而已;其实门也知道,这点事儿根本不会对自己有什么伤害,用不了那么复杂,都是他妈咸吃萝卜淡操心。
妈蛋!深更半夜,睡着了不做梦,睡醒了反做梦,什么情况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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