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后来我才明白,一个人想要堕落真的是太容易了,特别是在这个物欲横流的年代。在这个世界没有放下屠刀立地成佛,真的走错了,下了水,可能再也上不了岸了。
我是一个出生在农村的女孩,能走进城市读大学真的是很不容易的。高中时没日没夜的读书学习,父母同样没日没夜的在地里劳作,我终于考上了省会城市的一所二本院校。我以为我的春天终于要来了,没想到却成了乡下来的土包子女孩。
刚开始的时候,我的三观还是积极向上的:父母给不了的东西,我可以靠自己去争取,我不比别人差,只要努力,就一定能过上自己想要的生活。那段时间,我做过很多兼职,家教、促销员、玩偶人太多太多。我不仅没有荒废学业,还挣了不少生活费,开学的第二个月开始,我就没有要过家里的钱了,假期回家还能给父母带礼物,大一结束时,因为成绩优异,还拿了当年5000元的奖学金,现在想起来都是特别自豪的事情。
事情在大二开学时发生了改变,有一个酒吧招兼职服务员,我去应聘并且上岗了。一天150元,也就是给客人端端酒水点心,收拾桌子这些,我觉得挺不错的。去了一个星期之后,我发现跟我一起兼职的一个漂亮女孩就不干活了,她开始去陪客人喝酒,结束之后,老板给的提成可以拿到我的四五倍。
这份收入对于我来说真的是太有诱惑力了,同时我也深深的感觉到了不公。在这个世界,老实干活的反倒拿着微薄的收入,同样的同事却可以喝着洋酒、吃着点心,赚着更多的钱。我抽空问了问那个女孩怎么才能跟你一样一天可以赚这么多,她说只要把客人哄高兴了,点几瓶贵点的酒就行。我犹豫了一下,问会不会有什么危险?她哈哈大笑:哪里会有什么危险,这几天我在这里和客人喝酒聊天,你不都看着吗?
确实,她这几天是过得挺好的,还改了个名字,让我们大家都叫她小雪。现在我的收入足以维持在学校的各种开支,但想要买点其他的东西就远远不够了。同宿舍的一个女孩,家境很好,她在电话里撒个娇,父母就可以给她打几千块钱买包包和化妆品。而我,只有一个书包、一瓶洗面奶和大宝。而现在,我终于有了这么个机会能挣更多的钱,虽然觉得这样有些不对,但内心的物欲让我放弃了思考,我想去找经理谈谈。
酒吧经理听我说完,有些意外的看着我,他说:你外形条件还算不错,打扮一下也还是很漂亮的,但我看你做事太老实,不懂圆滑,简单的说就是性格偏内向,太死板。你看人家小雪,长得漂亮不说,也懂得对自己投入,会化妆会打扮自己。她往店里一坐,一个表情一个眼神,就有男的过来请她喝酒。
我一想也是,心中难过之极,我没有裙子,没有高跟鞋,不会化妆,甚至跟男生都很少说话,突然让我跟素不相识还动机不纯的男生谈笑风生,真的是不敢想象的事情。
经理继续说:女孩子还是要懂得投资自己,大多数女孩子都是放着自己的优越条件不会用,你想想看,以及打工,不如投资一下自己,对以后的生活也会有帮助,难道你想做一辈子的灰姑娘吗?
我农村出来的,看到大城市的花花世界本来就有些自卑。本来我以为靠自己能赶上这种差距,但现实终究还是太残酷了。是啊,漂亮的女孩子自身优势的,我的长相虽然算不上惊艳,但也算得上中上吧。我以前兼职虽然攒了点钱,我这几千块钱攒的辛苦,在这个城市却根本不算什么,不如拿出一部分来经营一下自己。
我回到宿舍,请全宿舍的女生吃了顿宵夜,再向最会打扮的女生请教。第二天,我们一同上街买东西。我一狠心,买了两套裙子,两双鞋子,一套化妆品,花了近两千块钱。我向来对自己的装扮很随意,基本没花什么钱在服装上,女孩们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连问我是不是有男朋友了。我说没有,但她们都是不信的表情。
宿舍里最会化妆的女孩帮我打扮好,我不可思议的看着镜子中的自己,果然,七分的容貌加两分的装扮,我看到了十二分的自己。那天我刚进教室,班上的男生像发现了新大陆,集体“哇喔”的一声惊叹,还有几个男生过来打招呼。我心中窃喜,期待在酒吧也能有这种效果。
第二天没课来到酒吧,经理鼓励我,让我放松,千万不要紧张。我找了个位置坐下,酒品价格我都很熟悉,但跟男生聊天还真是我的弱项,我回想着那些电视里出现过的桥段,装作很镇定的样子。
到酒吧的人渐渐多了起来,小雪和其他几位外貌出众的女孩都有客人请喝酒了。只有我还孤零零的坐着。我的自卑感又凭空生了出来,想到贫困的家庭,平凡的外表,好不容易考上大学成了大学生,却在这里赚不光彩的钱....我难过极了,那一刻,自卑、屈辱、不甘等等心情一涌而现,我把桌子上那杯酒一饮而尽,想喝完就走,没想到喝太猛呛了一下,眼泪直接流下来了。我恨自己不争气,感觉已经哭出来了。
小妹妹,一个人哭这么伤心,还喝这么多酒,是不是失恋了呀?
我听到一个男人的声音,抬起头看着他,他三十多岁的样子,长相也算帅气,脸上却是皮笑肉不笑的,一双眼睛不怀好意的在我身上打量。换做平时,我肯定发火并且不会理他,但今天,懵了一会之后,我竟觉得我的机会来了。
后来,我才醒悟,要是那天这个人没来,我也不会把自己弄得身败名裂,狼狈不堪。
他笑着说:小妹心情不好,哥哥陪你喝一杯吧!见我没有拒绝,他把服务员招过来,点了几瓶酒。服务员临走时还偷偷跟我笑了一下。
我们开始喝酒,他劝我喝,我也劝他喝,我感觉一下子放开了,能说能笑能捧人了,几瓶酒喝完,他有点晕了,我却没什么感觉,好像是天生的酒量。我说:你看看你,才这点酒就不行了,刚才不是说自己千杯不倒么!
他一听,又把服务员叫过来点了几瓶,说接着喝。没几杯他就更晕乎了。到最后,他自己踉跄的付了钱走了,他付了三千多的酒钱,我按提成分到一千。
不到三个小时,我挣了一千。
接下来的日子,我算是彻底开窍了,酒吧里经常听到我的欢声笑语,跟人喝起酒来可以大声叫喊欢呼。我这酒量可以说无敌于酒吧。很多男的想占我便宜,到最后自己喝的 像一滩烂泥,还是我送他们出的门。
我的存款一下子上升到五位数之多,并且还在继续增加。
随着智能手机的普及,我们开始在各种社交平台活动。这些人确实没脑子,随便拍点清凉的照片都能加到一大群好友,来酒吧任我宰割。我以为凭我的酒量必定无往而不利,没想到却是我天真了。
那天约到一个男的来酒吧,没想到他带了两个男的来,其中一个男的我感觉以前见过的,但他没认,我也就没提。他们三轮番灌我,我无所畏惧,到最后反倒他们先支持不住了。又喝了几杯我感觉有些晕了,我心想糟糕,难道我的酒量到极限了。迷迷糊糊的我就倒在桌子上了。
后来的事是小雪告诉我的。
我迷糊的趴在桌子上睡着了,他们三就想带我走,酒吧服务员阿宝看见了,不忍心我被带走,就出面干涉,但没有什么好借口,反倒去被讽刺:怎么,她是你们店的托啊?阿宝不敢认,但也不敢放手让他们带我走。后来经理出面,让阿宝不要多管闲事!我被他们带了出来。
幸运的是旁边一酒吧有人打架报了警,我们出来的时候刚好警车赶到,那三人做贼心虚,把我放了,我直接倒在地上。警察叔叔以为我只是喝多了,到店里喊人,阿宝顺势把我抬到休息室。
我躲过了一劫。
第二天经理跟我说我不能在哪里上班了。我也没多说,想着就此结束这份不光彩的职业也好。
没想到的是,我的事情还是被一些同学知道了,更添油加醋传的神乎其神,说我被很多人睡过,当过小三,被原配揍得死去活来。同宿舍的闺蜜也疏远了我,我在学校成了一个孤家寡人。
好在我想明白了,有空的时候继续兼职赚生活费,都是做促销,发传单这些。
后来我听说小雪她们几个也被人报复了,不是每个都有我那么好运气,有的被打的遍体鳞伤。有的被灌酒,喝的住院。有的反被算计,身败名裂。
毕业的时候,我身上还有两万多块钱,本想着找个稳定工作,感觉都没有合适的,在同行业也总能碰到大学同学。后来觉得很多师兄师姐看我的眼神都是怪怪的,到全公司都是那种疑惑的眼神。我只能换了个城市,艰难的重新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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