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个调皮的男孩子,性格外向,成绩很好。小学时让老师很是头疼,初中更加张扬。
与他同桌时,他常常上课睡觉,下课打闹,成绩一落千丈,几次垫底。我提醒他好好念书,他说没事没事,反正我考不上大学的。
终于我的好脾气也被消磨殆尽,便提出换座位申请。收拾好东西搬离时,他还在睡觉。
他很张扬。全班所有人他都得罪过,以至于班主任问,谁愿意和他做同桌,没人应他。无奈之下,他只好独自坐在角落,依然上课睡觉,下课打闹。
那时他是被全班孤立的,巴不得他早点转学。有时候我也这么想,却转念思索,反正还有两年,忍忍吧。
再后来,他转到别的班级了,为了不拖班级后腿。在我们班称王称霸的他,沦落到为别人舔鞋。
自他走后,便很少有消息。即使在路上,见面也不打招呼。只是偶尔会和同学聊天,说说过去,不谈现在,因为他们也不知道。
临近中考时,班主任告诉我们他去世了。癌症。
全班震惊,议论纷纷,接着鸦雀无声,低头继续写习题。生人对死者的冷漠大约如此,即使是昨日口中的谈资,也会成为明日嘴里新的谈资。
我还是参加了他的葬礼。黑白遗像对我笑着,眼睛黑亮,头发蓬松。灵堂里或啜泣,或敷衍,嗡嗡的声音像是丧钟的回声。
我鞠躬,献花,安慰他亲人几句,回家。
路上,我仿佛明白了他为何变化。大概不想让我们经常怀念吧,因为我们学不会。
我在人间,却更像是行尸走肉。阳光照进来,警告我温暖还是有的。
倘若你还在世上,应该考上大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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