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慢慢地变黑了，路灯一盏盏点亮，和着万家灯火，汇聚在一起，照得四面泛着温馨的淡黄色。马路中间的车一辆接一辆，踏着回家的喜悦，响着滴滴的喇叭，飞驰而过。我走在人行道上，背后有些麻麻发热，沁出了薄薄的汗。看看前方，还有一段不短的路，才能到达目的地。路走得实在无聊，我从口袋里拿出手机，给贝贝打了微信电话，打发这段无聊时光。
“神奇的贝贝，你在X思怎么样了？”我笑着问他。
“我哪神奇了？”他在电话那边传来了微笑。
“你哪都神奇！”我继续调侃着他，“你今天可上班吗？还在打陌拜电话吗？”
“今天不上班，正在收拾东西，回头搬家去市区。唉，现在的情况真是......”贝贝电话那边抱怨了起来。
贝贝是我曾经的一位学堂同事，高高的个子，稀疏的头发一顺梳向脑后，额头宽阔而又光亮，走起路来腆着个肚子。疫情那段时间，我们一起打陌拜电话。他的沟通能力不强，往往他打第一遍后，把有意向的家长名单，全部交给我。我再跟踪第二遍、第三遍，直到家长上门缴费。真没有想到，那个艰难的月份，我们的业绩，也做了好几万。
后来，他离职了。这跟老刘有很大关系。老刘是他这行的引路人。疫情之前，老刘从学堂离了职，去了X思教育。真不清楚，他与学堂有多大矛盾，离职后，竟挖了好多人去X思教育。
记得三月的一天，我校区里呆着。门外，一张熟悉的脸对着我灿烂地笑。我走出门，仔细一看，老刘。好久不见了，一下子差点没认出来。简单地寒暄，聊了一会，知道了他的目的，想挖我去X思。后来，我拒绝了。
又不久，X思教育的校区，陆陆续续，开了好几个。我一直也在打听，这是何方神圣，有那么雄厚的实力。后来听人说，老刘找了一个老板，是XX地方的，从事金融行业多年，资金雄厚。
五月份，我负责的那个校区，往西边200米，他开了一家X思校区。装修的风格，课程的设置，和学堂一模一样。自从他开业之后，我格外地关注和留心，想知道他能否干赢。
不久，沁源校区又开业了，前后数数，一共有五家了呀。这给学堂造成了巨大的压力。许多老师和人事，陆续跳槽，去那边工作了。X思从提高薪资待遇方面，加上老刘的为人处事，吸引不少人投奔。
我给贝贝打电话，问了问现状。电话的那头，贝贝直叹气。贝贝告诉我，亏，亏，亏得厉害。东山和沁源两个校区，一个月的业绩，很不理想，无法支撑成本和运营。老板有了新想法，鼓励大家承包。
年关年关，真是一个关呀。2020的最后一个月，房租要缴，工资要付，没有盈利，没有流水，哪能支撑呢！以我的估计，他难过今年。估计年后，会关闭一家或几家。
前车之鉴，后事之师。想想X思为何走到这步？我认为，老板胆子太大。一个外行，单方面认为，教育培训赚钱。贸然进入这行，短短的时间，先后投了五个校区。胆子大，步子迈得也大。学堂做了十几年了，也没有这种胆量。
做一门生意之前，要有最坏的打算。不到万不得已，不能孤注一掷。小步慢走，见有了收益，再慢慢扩大。另外，用人是关键的关键。老刘找我加入，我之所以拒绝，因为我和老刘，同在这行混，了解老刘这个人。他不懂这行，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只会夸夸其谈。结果，误了别人，误了自己。他草草退出了这行，老板步子迈大了，还在硬抗。
我和贝贝挂了电话，加快了速度，又往前走去。心想，走路的步子迈大些，事业的步子不能大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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