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到深夜,整个县城还没有陷入混沌一片的黑暗,耿耿的星星疏落在墨染的天空,月亮浅浅的,楼下单元门口因为结婚刚刚挂起的灯笼还亮着,那灯笼红彤彤的,就像以前过年时爸爸挂在门口的那两只灯笼,照的人心暖暖的,看着,就觉得过年真好,人在,家在,幸福在,此时,看着那灯笼,我想起了故乡的妈妈。
妈妈不知道睡了没?
妈妈今天吃了什么饭?
爸爸今天在家还是上班?妈妈是一个人吗?
想起我妈的时候,我就有无数个问题在脑子里转,可是等到拿起电话的时候,我却再说:“依依今天吃米粉了。”“依依今天病了,吃药呢。”“依依现在睡着了。”“我今天用了一款面膜,不错,妈也等用用。”我说了无数个我,说了无数次依依,却总是忘记问问,妈你怎么样?等到我想起应该问妈妈的时候。电话那边嘟声已经响起。子女们太过于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都忘了父母的世界,也需要人光顾和关怀。
我妈喜欢看连续剧,总是给我打电话问:“这几天哪部电视剧好看,给妈推荐一下。”然后我就把自己喜欢的电视剧告给妈妈,妈妈就抱着平板一直看,有时看到情深处,很晚才睡。有人说,“到了一定年纪,就不要做梦,别人不会说你天真烂漫保持童心,而是一把年纪幼稚装嫩,人年纪大了,应该成熟。”我很郁闷,什么时候,梦成了年轻人的特权?而成熟什么时候成了梦的敌人。我想说,老年人的梦里也有着年轻时未了的青春狂想。
我喜欢看妈妈跳广场舞,跟妈妈同龄的阿姨们到时间相聚在固定的地点,跟着节拍,扭动着笨重的身姿,很可爱,我用手机把妈妈的舞蹈拍下来,然后等着她得空的时候看,我也会评价哪个人跳的好,哪个人跳的不好,但最后我总要说一句:“还要数妈跳的好看,身材又好。”我想说,他们缺得不是金钱,而是观众,像你我这样沉醉在年轻世界里新鲜刺激的人。而我们,却往往徜徉在烟花般短暂的烂漫中,啤酒般虚无的泡沫中,忘记转身看看身后他们的世界。
我曾经跟着妈去买菜,看着菜市场各式各样鲜嫩欲滴的蔬菜,赏心悦目,看着都有胃口,而妈妈只需要一眼,就知道哪些菜好,哪些菜坏,妈妈会很快找到即好又便宜的蔬菜,我很佩服妈妈的贤惠,我曾经听到一句话,“不奋斗的话,下半辈子就有逛不完的菜市场和穿不完的地摊货。”我猜想说这个话的人当时肯定是趾高气扬,颐指气使的,而对方肯定是暗自下决心,好好奋斗,脱离菜市场和地摊货。而在我眼里,菜市场有着浓香的烟火味儿,地摊货也能穿出别样的风姿韵味,我相信父母一辈的人大多是勤俭节约的,而我们这一代有许多人把一掷千金当做是范儿。
每到冬天,妈妈会做各种咸菜,辣酱,做好之后,送给亲戚朋友,当然还要分给我们,我亲眼见过妈妈做那些咸菜的时候,那个过程很繁琐,比如说其中我最爱吃的黄瓜咸菜,先把黄瓜洗干净,黄瓜上面有许多短短的小刺,洗的时候,肯定手会疼,洗干净以后,放在一个干净的桶里,然后开始切,要切的匀称,而且还要会分辨老黄瓜,老的黄瓜腌出来的菜不好吃,所以在腌制前就要把它挑出来,接着把它们拿大石头一直压,直到水分控干,撒上盐还有味精,最后放在一个大坛子里,封口。每次吃咸菜的时候,我都会想到妈在家里腌制它们的背影,所以我倍感珍惜。
每个人的父母都不计后果不遗余力的爱着我们,给予我们他们所拥有的最好的,他们太爱我们,所以让我们以为他们得爱很容易得到,他们永远都在,只要我需要的时候,可是渐渐的,你会发现,“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父母愿意等你,但岁月不会,时光不会,他会在你猝不及防的时候,把他们夺去,你只记得他们为你做过什么,而不记得你为他们做过什么,因为他们做的很多,而你做的少之又少。
今晚,小区里的草丛里的蝉声萦绕于耳,很像儿时在家里睡觉时的情形,我把月光清风留给安静,我把诗词歌赋留给明天,我把我的梦想生活留给未来,在今夜,我想把我的思念留给母亲,我好想自己现在睡在故乡的家中,伴着他们的高高低低的鼾声入睡,我想等到第二天,东方破晓,天空渐亮,睁开惺忪的双眼,对着厨房里的母亲说声:“早安,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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