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姻的早晚

    近段时间，婚姻这东西总在我头脑中打转，冥冥中总是去想它。这倒不是因为我有多想结婚，现在我连女朋友都不太想去结交，想法不是特别强烈，只是淡淡地想拥有梦中的女郎。目前得不到也罢了，一个人倒也不必操心太多。给自己目前年轻的独处多一些无聊的自由。

    为什么老是要想结婚这东西呢，挥之不去在脑海中飘飘荡荡，也厌烦。也许是近期接收了太多婚姻相关讯息，扰乱心绪。

    从高中开始，便会陆续传来小学或初中某位同学已结婚生子的消息。这也不怪，我在农村，大多同学也来自于农村。对于我们农村人，受传统思想和现实条件的影响，尽早讨媳妇生孩子才是一件重中之重的事。事业什么的，可以轻易放在结婚生子之后去操办。除非，你学习成绩特好，能够考上大学，能够读研或毕业后找到好工作去大城市发展。如果你赋闲在家或在附近的县城工作，绝对摆脱不了老母亲连同各路姑姑姨姨和老太婆们的相亲指导队。她们不由分说地向你推荐各家刚刚成长和你年龄相仿的姑娘或男子。虽然你这个时候也才刚刚成长，十七到二十岁之间吧。她们虽然也“与时俱进”，不把十四五岁作为结婚年龄，但整体上说，也不把结婚年龄定得太高。一般年满十七岁的女孩，及十八岁的男孩，她们认定为适宜结婚并极力推荐的年龄。如果等到二十多岁，会受到更多社会风气的沾染，不够纯洁。

    高中时，高一或高二，有次放假我在车站等公共汽车回家，无意中看到一张似曾相识的面孔，马上搜索出应该是初三中心学校某位同班的女同学。是她，虽然从未和她说过话，也记不得她的名字。

    她怀里抱着一个婴儿，一个人站在那里等车，身形单薄。婴儿头上箍着个小白头巾，是我们那里刚出生很小婴儿都会有的。目测婴儿只有2-3个月大，嗷嗷待哺。

婚姻的早晚

    我眼神避开了她，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继续等去万福的公共汽车。此刻心情却十分复杂，受到震撼：我还在高中上学，她竟然已经成为了人母，抱着孩子。但她一人抱着几个月大的孩子等车，身子单薄，穿着朴素的衣服，脸上毫无表情，这告诉我她也许过得并不如意。

    公共汽车上，我望着窗外缓缓后移的旧城和乡村，开始推演她从小到大的生活：

    生在农村，条件艰苦，但却无心学习，成绩很差。初中毕业后，中考极低的分数让她从此与学校生活无缘，开始赋闲在家。也许自己想过，去富士康或广东制衣厂打工，顺便暂时摆脱农村，见识外面的世界。不久，发现家里人正在给她张罗找个男子出嫁，虽然自己才初中毕业十五六岁。母亲也许对她说：“你都长这么大了，可以嫁人了，早点安家好。”她并没有多少主见，在这个年纪也不会考虑太深，只是温顺地看着妈妈的眼睛，点一点头，不带任何表情。也许只过了半个月，母亲从外面带了队人回来，欢欢喜喜地进了堂屋。原来是男子、媒人，以及男子的母亲、婆婆。堂屋的老木桌上摆满了瓜子、糖、茶水，以及男子他们提来的一瓶酒和一条烟。她和男子第一次见面，双方并没有说一句话，只是在叽叽喳喳几位女人的掺和中，时不时偷瞄一眼。数月之后，她结婚了，虽然她还很小，她的很多同学正在高中的课堂上过另一种生活。但这些，都不妨碍她在十月怀胎后，诞下一位小小的婴儿。开始当妈妈了，在自己都是个并不成熟的女人的状况下，不知不觉竟要抚养下一代。

是的，我很震惊，她要怎么去教育下一代呢，现在连自己可能都未成年，这样赤裸裸的现实，终究无法避免。

过早结婚，这在农村里是很普遍的。我外公十七岁的时候迎来我大舅的出生，即十六岁结婚，也许没谈过恋爱。他们那个年代可以把谈恋爱的周期压缩得无限短，甚至为零。在当时的历史条件下，一切再正常不过，都是既定程序。但我亲眼看见一两年前同班读书的初中同学已成为人母时，对婚姻的思考开始成为我的一个重大课题，绝不简单。

之后，断断续续会又听到某位同学结婚的消息。这些消息大多是从我老爸口中得知的，他总是说：你看某某都结婚生子了，你什么都没有，还不好好读书。这样的消息总是不期而至，我淡淡地听着，问上一两句，之后便随它去了。这些消息不会对我产生太大影响，反而，我会觉得挺没劲。我总在想那么一句话：连自己都不成熟，怎么就结婚了呢。

大家都有QQ，也有QQ空间这个东西，可以上传照片记录自己的生活，也可以没事逛逛，看看别人的生活。有时会看到某位同学转发其朋友的婚纱照。那么，我会波澜不惊地点进去，只是看一看。即将成为夫妻的两个人，脸上满是找到了这辈子“the one”的喜悦。可在我眼中，看到的是不成熟，是仍旧带着稚气与年少影子的脸。尽管化妆会让他们看起来更成熟，当然也更好看。但从两个人的总体气质上，绝摆脱不了略带的青涩感。总结为三个字：不成熟。

不管他们情侣间家境如何、相爱多久，在这样的年纪，生命中经历过的事物还太少，对这个世界的认识太肤浅，不会以客观的头脑面对爱情和今后出现的婚姻生活。现在有的想法，更多是“姻缘就该是幸福的样子”，“我会爱他（她）一辈子”，“感谢上帝让我和最爱的人走在了一起”，“我们以后一定会成为最幸福的一对，我发誓”……

他（她）们笃定自己是最幸运的，在最好的年纪遇到了最好的人。也许是我内心世界太过灰暗，或者单纯是因为脑子有毛病，我总是将事情的发展方向往坏的境况演义。而事实似乎也总是如我所料，容易往坏的结果靠拢——

“某某结婚两年就和男人离婚了”，“某某经常和老婆吵架，闹得很厉害”。

前段时间，不知不觉被加入一个群，一看原来是小学同学群，居然还有这个群。这些年，小学同学都未联系了，有点惊喜地看看都有哪些人，看看大家现在都怎样了。

意料之外，情理之中。好几位女同学已经结婚了，会有和孩子一起玩耍的照片。孩子大的，目测已经四五岁了。这些女同学的容颜，给我的感觉，像是高中一样青春略有生涩。现实却淡淡地告诉我，她们已经生孩子当妈了。

“幸福的家庭都是相似的，不幸的家庭各有各的不幸”。我更关注的，也正是这些“不幸”的家庭。

同学小何，孩子三岁左右，女娃娃，乖巧可爱。据小何说小娃很懂事，平时不哭不闹，让她很省心。但进一步了解后，知道她老公让她很伤心。她会公然地对大家说她男人是骗子，要不是为了孩子早就离婚，会用恶毒的言语骂她老公。

买卖不成仁义在。就算是真的因感情不和而离婚，也不至于要成为仇人。当初的你侬我侬、卿卿我我，演变到最后竟成了恶语相加的恨，这样的婚姻难道不可怕吗。当初极不成熟的结婚决定难道不是对自己和他人的不负责吗。虽然在任何年龄段结婚都会有选错人的风险，没有婚姻是闹不可破的，需要两个人一同去经营。我看来，造成这种短命婚姻的根源是：“too young，too simple”。不了解自己，说不明自己想要的是怎样的婚姻，搞不懂责任感应怎样去实践。过早地结婚麻痹了自己，好像幸福如此容易得到，可以在如此早的年纪得到。当剧本中的分歧出现时，无聊的争吵显得那么无力，手足无措后干脆扬长而去，留下一堆失败后的渣滓。

我设计的婚姻，开始之前，应是两个足够成熟的人，有阅历，懂得责任和珍惜的涵义。而后，感情融汇有交集，愿意奉献给对方，并好好珍惜那份爱。

如为了组建家庭的目的过早结婚，这样的婚姻是我所不屑的。婚姻应该是爱情的加油站，而不是终点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