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来了。
从而立之年到不惑之年,整整十年。十年,足以让一个王朝更替三次,让俊俏的美女陷入苍老,让强悍的男人变得不举。
他先到,在黄记一张斑驳的黄色桌子前,摆着两个碗和两个透明玻璃酒杯。我坐下。他说今天喝啤酒吧。说完从地下拿出两瓶绿色的喜力,用启子一开,指着碗和快杯子问我倒哪个。我知道他的意思,虽然我有着高血压、高尿酸、高转氨酶,但是我毅然选择了碗。什么也不要说,先喝三碗。
我先问他,怎么来了。他没有回答,反而问起我来。他的问题很毒,向一把把匕首刺在伤痛处。
学会拍马屁了吗?
没有。
那你还在底层混。
喝酒。
晚上的时候不如从前了吧?
你呢?
呵。
喝酒。
赚够钱给父母出国旅游了吗?
我苦笑。
老人年纪大了,该去走走了。
是啊,我也想啊。
喝酒。
他事无巨细地问,每个问题都涉及隐私,像要扒掉我的一层皮。我忍不住了。
你们现在激情如何?
他沉默的喝了一碗酒,说了句她走了。
怎么回事。
乳腺癌。
这是——病——还是命。
她还是很有情的。走前提到了你,说下辈子当你的妻子。
那时候她选择他。我没搞明白。如今她这样说。我依然没明白。
十年真的很短。一切恍如昨日。那时我们兄弟是这么好,如果没有她。我先追的她,付出了我年轻所有的情感。她却爱上了他。是我自己无法从那些感情中走出来。
如今她走了,留下这样一句话。只是再回忆也无济于事。
是时候结束了。他喝完最后一碗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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