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见到二姐,准确的说是老公的二姐,她给我的印象是——二姐很有钱!
那是我生病的第二天,二姐就匆匆忙忙地从几百里的外地赶回来。一看到正在哭泣的妈妈,就抱住妈妈,一边拍着她的肩膀,一边也自己抹眼泪,嘴里不停地安慰妈妈:“没事,没事!我有钱!花多少钱咱都不怕!”
那是我结婚后第一次见二姐。
虽然五十多岁,但是头发已经有些花白。个子很高,但却很瘦弱,甚至有点驼背!她穿着枣红色毛呢大衣,衣服质地不错,但是款式却有点过时。有些发黄的脸上,有着与年龄不相称的皱纹。
我一时很难把这位二姐和有钱结合起来,但是听她包揽一切的口气,又觉得人不可貌相,二姐应该是很有钱的!
的确,由于刚结婚经济紧张,二姐出了大部分医药费,还变着花样的给我做有营养的,买各种滋补品。因为有了二姐,我成了全病房最幸福的病号。
临走的时候,二姐俯在我耳边,一再叮嘱我,安心养病,不要怕花钱,有二姐呢!说完,悄悄地在我枕边压了一沓钱走了!
老公看到了,只是默默地流着眼泪,记下了这一笔。
随后我才从他口中了解到,二姐早年就下岗在家,全家只靠姐夫一个人在水泥厂的工资生活。
这样的条件,怎么会和有钱联系在一起呢?可是,我有那么明显地感觉到了,二姐很有钱!
病好后,我第一次去她家,真被惊住了!
一家三口挤在厂里的职工筒子楼里。每家一间房子,公用的水池和卫生间。楼道又黑又窄,阴暗潮湿。
二姐可能看出我的惊讶,一直强调,在这里住方便,离他单位近。我们有钱,等他退休了,我们就去市里买房子!
可是,我分明看到,她把在水池淘菜的水都要端回来,留着洗拖把。墙角放着几袋玉米和花生,都是她去附近农家地里捡人家收过,留下来的!甚至被罩,手抓的地方破了,都缝补过。
吃了饭,二姐打开衣柜,说,这里的衣服都是大姐、三姐从外地买回来寄给她的,她穿不过来,让我任意挑。
衣服是不少,却都是崭新的,样式都过了时。我看到第一次叫她时候,她穿的那件毛呢大衣,又妥妥帖帖地躺在柜角。而她身上,却穿着褪了色的劳动呢!
临走的时候,二姐给我们买了车票,临上车,又往我口袋里塞了一把钱,“带上,零钱,路上买水喝!”
这哪是零钱,我分明看到都是红色一百的!
汽车发动了,二姐还在远远地向我们这个方向相望。她的身影,在宽阔的马路上显得那样瘦弱,我不禁眼睛一热,眼泪唰唰地流了下来!
二姐夫退休后,他们果真在市里买了房子。简单装修后,都住了过来。交通方便了,我们来往也更多了。
那天,二姐在我旁边时,正好有个朋友打电话向我借钱。孩子病了,急需用钱。我心有余而力不足,只好为难地挂断了。
“救急不救穷,何况是孩子有病。我刚买过房子,手里也剩的不多,只有五万块钱,全取出来,你给她们吧!救孩子要紧!”
我看着口气坚定的二姐,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那种爱,那种信任,却分明在眼前闪耀。
我去还钱的时候,二姐正好从街上买菜回来,她大包小包地提了一大筐。
“今天菜真便宜啊!”她兴奋地说。
我看看,都是人们挑剩下的,或者不再新鲜的。
“没事,这菜一焯水,还可以放几天呢!”
“有一种人,对别人永远有钱,对自己永远没钱!”二姐,就是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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