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罗布人村寨出来,"小野马"调转车头往回开,我们才知道,为了罗布人村寨,司机小付载着我们已经与当晚的住宿地库尔勒,擦肩而过了。
从罗布人村寨返回库尔勒,需要"小野马"行驶一个多小时,此时,已是晚上6点多,在家的话,此刻我正在厨房里忙碌一家人的晚饭,不到7点,我们一定围坐在餐桌旁开始一天中一家人的最幸福时刻。可在罗布人村寨回库尔勒的路上,阳光还明晃晃着,那光景仿若我们家乡下午四点多钟的样子,所以,乌鲁木齐人小付根本体验不到我们的焦虑:我们的晚饭呢?
窗外,依旧是地球造山运动时大手笔绘就的图景。好看吗?好看!但人是最喜新厌旧的动物,回程,我们不再目不转睛地欣赏窗外的景色,互不相识的7个人开始寻求能够自由沟通的途径。这过程,有些尴尬,不知是谁嘀咕了一句:天这么快就黑了呀。果然,刚才还明晃晃的阳光,瞬间就被黑夜淹没,车里彼此陌生的人们,相貌因着车窗外光线的忽明忽暗而忽而清晰忽而模糊,彼此间的不自在,反而消退了。
我们聊起了每个人认知中的库尔勒,结果竟然惊人相似,关于库尔勒,知道的只有小香梨。
库尔勒小香梨是什么时候走进我的生活的?一定是在不太久远的过去,那时我已进入到固执己见的年龄段。是的,我不那么喜欢库尔勒小香梨。我知道,就算带皮吃,库尔勒小香梨也嫩而多汁,可是,从不辜负一个"小"字的小香梨,要求吃梨的人小口品尝,这让我很不耐烦,宁愿买非常大只的砀山梨。相对而言,砀山梨皮厚肉燥,大的差不多可达一斤重的一只梨,削了厚皮后一口咬下去能感知到充分的满足感!
答案在谁那里?地域广阔的新疆,地域广阔的库尔勒,出产的梨子何以这么小只?
"堵车了。"有人轻声道。果然,"小野马"已经不能飞驰,得在车阵里一点一点往前挪。不用说,每一辆车里坐着的,都是异地来新疆旅游的人。大半年了,我们都憋坏了,也有一个朴素的想法,给新疆我们力所能及的帮助。
6月,通过朋友圈,我认识了新疆的小杨,他在网上售卖新疆特产,记得首单买的是他家的哈密瓜,两只包运费不到60元。货到以后一品尝,到底是新疆直邮来的哈密瓜,于是再下单,买了蜜瓜、红枣。吃得开心时还在想,今年阿克苏的冰糖心有的吃了,结果,疫情迫使新疆不得不封城。不久前,小杨说他去油田上班了,他的生意如何,就不用我多说了。
在新疆遭遇堵车,我们不会急不可耐,因为,车总是在移动。在新疆堵车,也意味着抵达目的地的时间会延后许多,因为,新疆实在太大。走走停停,进入库尔勒已经晚上9点以后。
虽然不包餐,司机小付还是周到地替我们打听好了库尔勒最网红的饭店,羊之味馕坑肉总店。
烤羊脖和烤羊排我们连行李都来不及送到酒店就直奔羊之味馕坑肉总店,坐到餐桌旁时我看了一眼手机,已经晚上10点,饭店里却热气喧腾,知道那会儿,我一下子明白过来,执行着北京时间的新疆人,将作息表往后挪了不止2个小时。坐定点餐:烤羊排、烤羊脖、烤羊肉串、馕坑肉和肉馕,外加数瓶红乌苏。
这个菜单让我为难。
我不爱吃肉。我小的时候,吃肉凭票,虽然外婆外公舅舅阿姨们宠我,但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好像是大舅舅回老家带回来一只鸡,外婆做了一锅栗子红烧鸡,做得以后谁都不让动筷,先尽我吃,结果,吃多了,把嗓子油住了,难受得三更半夜睡不着觉在那儿哭喊……从此以后,我就不吃肉了,直到上大学吃食堂了没有办法,才又开始吃肉,但始终不怎么喜欢。
于是,我又添加了青椒皮蛋、酸辣面筋等几样凉菜。
没有想到,一家专营烤羊肉的饭店,凉菜也弄得特别好吃。也许是,小付倒提一瓶红乌苏后指点给我们的瓶签上的那句话太逗乐了,欢快中我们就把凉菜都消灭了?好在,烤羊排烤羊脖肉馕一样上桌了。没有羊肉的膻味,只有烤熟后羊肉的香气,瞧他们吃得那么香,我忍不住伸出手去抓起一块羊排,又抓起一块烤羊脖子……这样,原来叫的馕坑肉就不够了。
馕坑肉不够了吃饱喝足,去酒店休息。
新疆的酒店早上8点才开始供应早餐,我们只好睡个懒觉8点才出发去轮台去看此行最让人激动的胡杨林。
从库尔勒到轮台,又是大半天的车程,公路旁休息站里的手抓饭、大盘鸡拌面,味道不佳也就算了,还凉。这真让喜欢热食的我难受。我就不明白了,地处北面,新疆人民为什么吃啥都是温吞的?就说我们在乌鲁木齐的野马客栈吃的那顿晚饭吧,服务生推荐的牛肉丸子汤端上来也是凉的。问小付,小付说,客人点了丸子汤后,后厨在就在碗里放好丸子和配菜,再一勺汤冲进去。哦。所以,有个提醒,像我这样喜欢吃微微有些烫嘴的食物的人,去南疆旅行最后带上方便面。服务站只有热水是滚烫的。
在服务站匆匆应付掉午饭后,小付带着我们迅速往塔里木胡杨林公园。虽然是简单的午餐,吃饱后坐进摇摇晃晃的"小野马"里,瞌睡来了。半梦半醒之间,听见有人惊呼一声,我睁开眼扭头看向窗外,呀,胡杨!它们在塔里木午后明亮的阳光映照下,一片金黄!"吱",小付刹住了车,我们问:"胡杨林公园到了吗?"摇着头,小付答:"你们不是要在这里拍照吗?"小付,他完全可以按照我们约定的行程单走,可是,遇到好风景的时候只要那地方可以停车,他一定会停车。可这会儿,眼前的胡杨虽让我们这些从没见过胡杨的人感觉惊艳,常识告诉我们,胡杨林公园的胡杨一定比眼前所见好看,便异口同声道:不要停车。
在胡杨里公园里又是需要乘坐景区的观光车。乘上观光车大约20分钟后,我们被送到公园3处景点中最远端的那一个。一下车,我们就被层层叠叠的胡杨树包围了。低头,是被吹落在地的金灿灿的胡杨树叶;四顾,是望不到边际的胡杨林树杆;仰望,是被阳光照射得黄的晃眼的树叶。没有人能在这样的金色里无动于衷,于是,做了充分准备的开始换装。虽然已是深秋,有阳光的午后胡杨林公园温暖如春,她们就卸下了厚实的冬衣,着艳丽的毛衣配超短裙或者薄呢连衣裙穿行在胡杨林里。她们不知道,新疆深秋的午后貌似温暖如春,风还是挺硬的,她们争奇斗艳地在胡杨林公园里最美的胡杨林大道上行走10来分钟后,结果是什么?反正,我们小团里的她,感冒了。
只是,离开胡杨林公园时,她还没有预感到就要感冒了,所以,车一启动就问:小付,晚上带我们去吃什么?
这一问,让我有些迷糊:我们来这里,是为了馕坑肉?还是为了胡杨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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