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圈圈
小时候,我哥每放寒暑假都会回来找我们玩。带上弟弟妹妹一群小孩,大家撒丫子乱跑。每年必玩的一个项目是野餐。
应该都发生在冬季。我们从家里割下香肠,鸡腿,用塑料袋装好,大伙跑到旷野里,找来柴火,一边烤火,一边烤肉,说说笑笑。有时烧到这个的运动鞋,有时烧到那个的运动鞋。不一会儿,腊肉香肠都烧得喷喷香,嗤溜溜往下滴油。在家里煮好干干净净切片上桌,大家都不怎么感兴趣,在野外被烧烤得黑乎乎的大家都抢来吃。
我们还一起煮竹筒饭。把新鲜的竹子锯下来,保留一个节,里面装上米、肉和蔬菜,加水,再用大竽叶子或青笋叶子塞好一端。于是放在搭好的石头灶台上烧烤。下面不停地加干草作为柴火。看青绿的竹筒表面逐渐被熏黑,竹慢慢皱起来,塞着菜叶的一端有水咕咕冒出来,白色的汤水滴落下来,“嘶嘶嘶”的响声越来越大,最后一不小心竹筒说不定会炸开。
我们总是找不到煮竹筒饭的技巧,不知怎么样是恰到好处。很多时候竹筒的饭都煮得半生不熟。大家也争相尝来吃。一个人说,“不行,还没熟。”另一个又来尝,说,“真的还没熟。”“能吃吗?”“应该不能,里面肉还没熟。”不过,味道真真不错啊。
有时候,我哥会带他的男同学到我们每一家亲戚家来玩。我们小孩子都认识哥哥关系最好的同学,我们也都叫“哥”。 带来的哥哥把我们每家亲戚都当成了家人,来我们每家吃饭。我哥也去过他家所有的亲戚家里。一放假大家便都粘在一起。过年时,围坐在院子里,一边嗑瓜子,一边讲故事。
后来我又大了些。我带了些女同学回来玩。哥哥和哥哥的同学都去外地读书。假期都回来了。一次我和我的两个女同学一起在路上走,对面碰到了我哥我哥的同学。我们相互打了招呼。后来我的一个女同学说“原来你哥长得那么帅”,另一个女同学说“我觉得你哥的同学才帅呢”。我哥帅,我承认,第一次听到说我哥的同学也是帅哥。
再后来,我哥和我哥的同学,我和我的女同学们,都分别找到恋爱对象了。我和我哥也只能一年见一次面,跟他的同学,见面的次数就更少了。如今,再碰到哥哥的同学,居然不能第一眼认出来。
从一个学生,到一个事业有成的中年,其间的变化真是不敢想象。他们经历的那么多年的一言难尽的打拼和算计,爬上了今天的位置,也许比我见识到更多的人性的黑暗。那么善于周全和取舍的他们!我猜,我哥和我哥的同学,想起我们过去的时光,那少年时的明媚的微笑,仍会不自觉地爬上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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