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醒来，朋友圈被下雪的照片刷屏了。
瞬间意识到，已然是冬天了。
深圳是没有冬天的，12月里依然衬衣短袖。
我老家在湖南的一个小乡村，四面环山，湘江水缓缓流过。
印象中，小时候经常乘着小渔船去河对面赶集，喜欢把手放在水里激起片片水花，趴着看水草摆动。
后来长大了，小渔船被慢慢淘汰了。
在我的印象中，很久没有见过雪了。
印象里最近一场雪，是在2012年的冬天，那时我刚上大学，大片大片的雪花落在同心湖面，三三俩俩的人群走过，白色的树干，红色的瓦墙，很美。
家人发来了一张围着火炉取暖的照片，他们还是习惯利用柴火烧尽后的木炭取暖，有时还能烧出明火，时不时冒出几缕青烟，烤火的人经常被熏的流泪。
“放假的确定了嘛？车票抢到了嘛？要不要来车站接你？”
从我上学寄宿以来，听到最多的话。
年少的时候，总想挣脱束缚，选择去最远的地方上学，去看远方的世界。
后来，走着走着，走远了，便回不去了。
小时候，五毛钱就能坐上回家的班车，前车后座都是乡里乡亲，经常被强拉着唠家常。
邻居总爱在饭后串门，带着他家的大黄狗。
村里的老人总是最勤劳，清晨担水浇菜、傍晚捞鱼捡柴。
大家都说老李家的大闺女有出息，考上好大学，一家人搬去了县城。
后来，小乡村的人越来越少。
村头的小卖铺已有十多个年头，零食还是小时候那种，烟花棒、刮炮、小地雷最受小孩子欢迎。
村头的学校据说开不下去了，改成了敬老院。
农田开始大片荒芜，工业园开始扩张。
静默的山村，下雪后，青瓦像一张白纸，路上的泥坑都冻住了。
驻守的老人啊，你慢点走路，不要摔倒。
远方的老人啊，你多穿衣服，不要着凉。
我的老人啊，你不要老盯着窗外，雪会停，人会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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