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就像乌龟,攀爬在浪花急退的沙滩上,慢慢吞吞,偶尔被榔头打翻了个身,再挣扎着翻爬起来时,已经沧海桑田,换了人间,变了世界。
很快,就到了2200年。
随着经济的不断变化,社会各阶层的结构也在发生着变化。人们像驯服的绵羊,抱团着温顺地生活了很多年,世界静默着需要一场大爆炸来成就新的秩序的施行,而日子却像静默的乌鸦,暗夜里的死水,一天天,一夜夜看似平静地来来去去。
时间的变化,势必带来了经济的增长与变更,经济实力的改变又势必导致经济结构的变革。而经济结构的变革对于人才的需求不再与旧社会的教育制度相对接。技术型人才与学术性人才的培育机制注定不同,而一向重文轻技的教育观又为这一矛盾打下不可毁灭的祸根。
因为不同人的不同特质,有一批人较早告别了学校,从事技术类工作,很辛苦,很心酸,却得不到该有的尊重和权利,而另一批人则恰恰相反,虽然常规工资不高,却享受着掌权带来财富,人脉等等一系列好处。
如果一个制度无法满足大多数人的需求,就应该要被推翻,如果一个王国承受了太多人的怨声载道,就会被覆灭,如果某种生活方式下的人们不幸福,就会被否认。
于是,某个乌云滚滚的日子里,战争爆发了。
没有厮杀和烧红天的战火,文明时代的战争不外乎就是工厂瘫痪,社会这台大机器,忽然制动了几天。股市一瞬间涨停,银行停业,无数人的资金一瞬间被冻结了,靠投机贷款的商人一夜之间没有了车,也没有了房,掌权的人丧失了权利,犹如丧家之犬,无所依靠。当初委屈在社会底层的人,此刻挺身而出,变身一方领袖,世界因为一场战争不得安宁,也因为一场战争重整着规则。
一次又一次混乱中,双方政局已定,不再是资本阶级与无产阶级而是技术阶级与学术阶级。技术阶级打头的是修汽车的大头,长得人高马大,看着呆呆木木,却因为早入社会而已混成人精。学术阶级打头阵的是研究所的老杨,一把老骨头,萎缩成落叶状,而躲在厚厚的酒盖后面的小眼睛,极尽狡黠之光。
大头一方不懂政治,却有气力,但个个眼巴着眼前的利益。
老杨一方没有力气,却有谋略,但个个只眼巴着自己的利益
双方有着各自的长处却也有着致命的缺点。
双方僵持很久,却没有哪一方能够占得一点优势,以全胜来结束政治。
而随着战争的开始,人们正常工作生活的秩序被打乱,没有足够的供给,也没有正常的服务项目当初启动战争的理由与怨意都不存在了。
于是,部分人开始重归工作岗位,只为每日三餐的面包牛奶。
这一小股的放弃就像扎破这场不存在的战争的气球的针,于是战争的气势一鼓作气地憋了下去。
很快,这场闹剧结束了。
人们又恢复了日常的生活。
就像什么也没发生过,痛苦的人继续痛苦,没有比过去更好过一点,掌权的人继续掌权,没有比从前更好说话一点。
但这个世界每个存在的事情,都有它必定发生的原因与后果。
除非,这是一场不存在的战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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