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坐在Z先生对面,牙齿还在与烤焦的牛肉做斗争,Z先生突然问道,冬冬,你以后想要什么样的生活。也许是近日来低落的情绪让我的大脑运转缓慢,我竟愣了神,不知该怎么说。
几个月前,我曾希望自己未来的生活中有他,也曾幻想过他与好友们的融洽相处,大概,这都是我一厢情愿的幻觉。自从他假期回来后,我时不时地会想要放弃,也不停修正我对自己未来生活的规划,又或者,我想再一次当逃兵。
与他相识之前,曾觉得,只要父母安康,朋友闲暇时能小聚,此生足矣。我只想要简简单单的生活,冬冬的董小姐知道,冬冬的好友也知道。
当跌了又一次跟头,美好又残忍的时光带着曾经的我离开,我才开始懂得,自己赤裸裸地来到这个世界,就注定自己的路要自己走。父母终有一天会远去,“天要下雨娘要嫁人”的事情太多,我还来不及伸手去拦,就已成定局,唯一能把握的只有自己。
我不再有动力在国内继续读书,也不再有勇气留在这个曾经有无数美好画面的城市。即使是最最亲密的朋友,我也曾经有离开他们的念头,以往无限深情的眷念到头来也不过是一场空。一个又一个人的离开,最终,我的心理防线会崩塌,只不过,没想到这一天来得这么早。大人们管这个叫长大、叫成熟,我无法鉴别它们的定位是否精准。
一同在帝都求学的高中好友在老家的婚礼我决定不回去了,初中加高中同学的好友大老远从美国回家,我也决定不回去了。曾经,亲密无间的我们在彼此的生活中渐行渐远,与常相聚的好友联系,才发现,他们的决定与我无异。记得那天在郊区的小河边烧烤,好友看着坐在山坡上听歌的妇人说到,这不就是我们向往的生活么。是的,我们是向往,可真的等到我们毫无压力享受这种生活时,你们,又会在哪里?无论当初我们彼此用情多深,在彼此身上花费多少的时间和精力,当我们有了自己的工作、自己的家庭、自己的孩子,每天与伴侣过着柴米油盐酱醋茶的小日子时,只怕我们也很难再有今天这般的欢聚。你们都曾在我面前信誓旦旦地说我们不会变,可是,看看现在的我们,已经变了,不是么?
哥哥决定移民了,我与他从小一直都很要好,哥哥也非常想让我与他一同走。也许几个月前,我断不会松口,哥哥虽然与我聊得不多,但他深知我对这破地儿的感情,他也从来不强求。但是,现在,我居然动心了,我想与哥哥一起去澳洲,从此离开故土,去买一块属于我们自己的地,然后盖两栋小房子,不需要很大的那种,够用就好。我一直很向往农场的生活,我也可以住在澳洲的大农场里,天天与羊群、田地为伍,以土地为床,以天空为被。用哥哥的话来说,想想都是极美的。
可,每种生活,都有它的易与不易,我不知自己半年后会做出什么样的决定,也不知多年以后的自己会在哪里,只是慢慢发现,每种生活的不易我大概都能够去接受、去承担,这真的是长大么?可是长大后的我,又能得到什么呢?未来的生活里,你又在哪里呢?
愿此时的我们都竭力抓住自己想要的,愿多年以后的我们,回头看来时的这段路,都不会后悔当初的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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