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有一百公尺,也就七十三米。
二十四层高度加上坐着的身躯,
端起一杯热茶,咂一口热气氤氲,
窗外层层堆叠,鳞次栉比。
凝神端坐,定睛细看,
夹缝中的巷道、街面,
有小如盒子的车辆、细若标点的人影,
和轻易难见的花园楼顶。
或灰或白的鸽群,
在窗下十来层楼逡巡,
隔着静静玻璃,
听不见它们的哨音与叫鸣。
未曾俯视过鸽群的飞行,
从来只能抬头一阵眩晕,
听着漫天鸽哨,悠悠转圈,
偶尔会掉落一两根尾羽。
在鸽子翅膀剪裁的阳光里,
换个角度打望这座城市,
自己都觉得思绪在飘,
仿佛脱离了地心的引力。
能看见诸葛武侯的祠堂,
他的智慧又该到何处找寻?
能看见王建永陵的斜阳,
千年的时光荒芜了神道草径。
邂逅过校书薛涛的才情,
却无法变作元稹、韦皋去唱和一支恋曲。
陪伴过工部杜甫的叹息,
却眼睁睁见他的茅草被顽劣儿童偷去。
文殊院的真身舍利,
绝对是难得一见的佛门重器。
大慈寺的暮鼓晨钟,
见证过玄奘取经前的禅机修行。
说有一百公尺,也就七十三米,
这座城市越来越高,
高得深入雾霾五里,
半空之中多少人都在驾雾腾云。
说有一百公尺,也就七十三米,
这座城市越来越大,
大得模糊不着边际,
奔忙之中多少人都喊来去不易。
如果可以,
坐在空中还是愿意降落大地,
沾染点家长里短的烟火颜色,
流淌些秦汉唐宋的历史底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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