蓉儿牵着父亲的手往家里走,大黄走在前面,它似乎也感觉到了家里像是发生了什么事,不时回头看一眼后面的主人两父女。
大黄刚进屋就“汪汪”叫了两声跳了出来,向来胆大的它也像是被吓着了,“呜呜”地叫着望望屋里又望望后面回来的主人。
“二妹!”蓉儿暗叫不好。上次二妹突然倒地抽搐着不省人事,大黄就是这个样子的。她丟了父亲的手冲进屋里,果然见二妹正躺地抽搐着,嘴里不停地吐出白泡子。
“二妹!二妹!”蓉儿被吓得哭了起来,“二妹你醒醒啊!爸爸!爸爸……”
“二妹!”毛坤祥把二妹抱起来放在床上。两父女在在床边措手无策,大黄看看仰起头看看站着的父女两又看看床上躺着的二妹,它似乎也在等待着接下来将会发生的事。
二妹终于停止了抽搐。毛坤祥让蓉儿打了一盆水来,替二妹把脸收拾干净。
二妹躺在床上休息了一会儿,终于睁开了眼睛。
“姐、爸爸。”
“嗯,姐姐在。”
“好些没,二妹?”毛坤祥坐在床边,一手把蓉儿揽在怀里,一手整理着二妹紧贴在脸上的头大。二妹才五六岁,头发本就很细很柔软,经刚才嘴里吐出的分泌物浸泡后,那发丝倒是有些发硬,像一只落汤的小刺猬。
“爸爸,弟弟怎样了?妈妈呢?回来没?”
“弟弟要去县里住院了,妈妈要在医院照顾弟弟,这段时间姐姐回来陪着二妹哈。”
“爸爸,我,我想妈妈。呜呜呜……”
“二妹别哭,爸爸和姐姐都在呢!”毛坤祥拉起二妹,紧紧地搂在怀里。
“爸爸,我也想妈妈、想弟弟。呜呜呜……”
“不哭不哭!蓉儿和妹妹都乖哦,有爸爸呢!”
“呜呜呜……”
“呜呜呜……”
低头看着怀里伤心哭泣的两个女儿,一个大男生也禁不住落下了眼泪。妻子不在,儿子不在,这个家,似乎就要垮了!大黄狗看看哭着抱成一团的主人们,知趣地一步一步走出去。
“都别哭了!”毛坤祥突然大吼一声,推开两个女儿。把两个孩子震得立马停住了哭泣,哽咽着望着父亲。
“你们喜不喜欢弟弟?”
“喜欢!”
“嗯!”
两姐妹认真地点着头,两双挂着眼泪的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父亲,等待着父亲接下来的话。
“好!”大手重新把两个女儿揽过来,“弟弟病了,很严重,妈妈得在医院照顾弟弟。你们两现在都是姐姐,要替爸爸妈妈分担一些事情了,知道吗?”
“嗯!”
“嗯!”
两姐妹郑重地点头。
“从今天起,蓉儿,你大姐,就负责煮饭喂猪。家吉,你就帮着姐姐打下手。爸爸呢要挣工分去。”
“好!”
“嗯!”
只有血脉至亲的一家人,才能在困难面前心相连手相牵;也只有血脉至亲,才能在这样的风霜雪雨里不离不弃抱团取暖。
秋风瑟瑟,拖动季节,拉走了秋的最后一丝温度。
毛坤祥躺在床上,左右的手腕夹着大女儿和二女儿。唯一的一床褥子今早上就送到了医院,光溜溜的竹凉席没有一丝温度。冷风从墙缝里吹进来,冰凉冰凉的,熟睡的两个女儿不禁卷缩了身子,紧紧地贴着父亲。毛坤祥一动也不敢动,虽然这样的姿势让他很不舒服,但他想不出还能用怎样的办法让两个女儿更加温暖一点。他很想睡,但是越想睡越睡不着。老三现在怎样了?还会住多久的院?能痊愈么?
天快亮的时候,毛坤祥终于迷迷糊糊的睡着了。他感觉有个什么在抚摸他的手,就像大黄的舌头在舔着,很舒服。上次脚背上长了个脓疮,化脓了,就是大黄天天给他舔流出来的脓才好的。又节约了一笔看医生的钱!他手微微动了一下,脸上露出了久违的危险。
“姐,爸爸笑了。”家吉小声地对正在用一张洗得发白已经有了好几个窟窿的毛巾给父亲擦手。
“嘘!”蓉儿做了个不要说话的手势,“小声点儿。爸爸累了,昨晚连脸脚都没洗,你看这手上都还有泥。让爸爸再睡会儿。”
“哦!姐,你轻轻的。”
“嗯,我轻轻的。”
其实这时毛坤祥已经醒了。他正想睁开眼睛,就听到两姐妹在说悄悄话,便闭着眼睛,看看两个女儿接下来会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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