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生说,执念的话,因此而生或灭。换句话说,一个人可以本身就是一执,生之初,是执念的变形,这种人长生不死,除非被人杀掉,或者执念不在…
笙歌半懂,而对于半懂的问题她是不会深究下去的。她只知道,京生捡到了她,教她武功。
那一年,她六岁,他十八岁。
他们的关系不知该如何定义,不是义父与义女,不是义兄与义妹。而京生从不允许她叫他师父。所以她只能唤他,京生,京生。
这一年,她到了他的年纪,而他已至而立之年。
笙歌不知何为执念,她只想学好武功,取得天下第一的称号。
或许她想知道,人死后,执念是否还存在。
“我已教给你我所有东西,这已足够你叱咤天下。你走吧。”京生留给她萧索笔直的背影。
风声萧萧,鹤唳涛涛。
笙歌双膝弯曲,重重地磕了三个响头。她起身,一脸坚毅,“京生,笙歌正式向你挑战,生死不论,只求一决胜负。”
京生轻叹,她还是那么想胜我。
刀光剑影,身影如魅。两人的厮杀卷起平沙。
笙歌单膝跪地,以剑支住整个身体,擦干净嘴边的血迹,道:“下一次,我必胜你,这是我学武以来的目标,也是你所说的,执念。”说完,头也不回,潇洒离去。
如果她回头,就可以看到,他苦撑着,也吐了一口鲜血,身体变得虚弱,自言自语道:“其实你早就超越了我,只是你不知道。如果没有执念,又怎么活。”
彼时,她挑战了八大门派掌门人,只求输赢。当然,她受了大大小小很多伤。每一次把伤挺过去,她都会发现自己更强大。如果不千疮百孔,又如何百毒不侵?
三年后,她与他约战回头崖,再战!
他一袭白衣胜雪,发黑如墨,衣袂飘飘。
她一身黑色紧身衣,黑色斗笠,眉间藏有一道疤痕。她记不得是哪次比武中留下的了。
她道:“打败你,是我的执念。”
他二话不说,已挥舞长剑,招式狠毒猛辣。她不敢掉以轻心,认真对付。
他的剑送入她的心脏。
她疯魔般大笑,笑完之后欣喜道:“执念还在,我便长生不老,永世不灭,哈哈哈……”
没有生命,何来执念?
他想,如果,我没有答应她的比武该多好;如果,我的剑没有在她心上给一刀该多好。那样她就不会因为那一剑引得旧伤复发,高烧不退,带着我永远的思念葬入坟墓。坟上土且厚,有我的后悔。
可惜,如果,是世界上最悲哀的两个字。
后悔,是世界上最恶心的感觉。
佛说,执念是一种苦。
笙歌,也许你是忘,我是忆。
忆永远在想念他想念的人,忘永远在忘记想念他的人。
打败我是你的执念,你却从不知,我的执念,是你。
因为是你,所以愿意。随你的心意。
现在可好,我毁了你,也毁了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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