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2年,松江出口加工区,我们老板承包了台企建厂机电项目,从沂蒙icon老家调集了五、六十号人,轰轰烈烈开展施工。
总包单位在厂区北面靠河的空地,搭建了临时的办公生活区。几家分包单位都住这儿,老板指派了项目经理,施工员,材料员,仓库管理员,食堂炊事员等等。
老板经常从老家来现场,和工人住一起,唯一不同的是,老板的房间住着三个人,一个司机,一个会计。安了一张方桌,几把椅子,吃饭的时候是餐桌,晚上一围四个人,又成了牌桌。
而工人的房间,住的是八个人,安四张上下铺铁床,显得杂乱而拥挤。工人晚上回来倒头就睡,老板会招呼材料员、司机、会计打几把升级,在工人此起彼伏的鼾声中,老板抽打着扑克,显得精神抖擞。
那年,老板不过四十七、八岁年龄,个儿不高,腰杆儿挺拔。头发打理得锃光瓦亮、一丝不苟。白衬衫塞进裤腰带,一双油亮的三接头皮鞋,走在路上,鞋后根的铁掌敲打着水泥地面,不仅带风儿而且带响儿。
升级不管干到多晚,不影响老板第一个起床,四点多钟,老板出现在工地,陪伴他的只有漫天的星光,和池塘的蛙叫,老板手持手电筒,走遍工地的角角落落,一天的施工任务和应该注意的安全事项全装心里了!
从地回来,差不多五点左右,他洗脸刷牙,对着镜子梳理一头浓密的黑发。之后,从最西面的房间开始敲门,起床了,起床了,太阳照到屁股了,边敲边喊!
工人们稀稀拉拉,陆续起床,在屋前的一排水龙头前,争相洗脸刷牙……
我们旁边住着的是来自浙江诸暨的电气分包队,他们起得晚,六点起床,六点半开饭,七点钟正常上班。
老板踩着星光,敲门叫床,令诸暨的那些电工师傅们不堪其扰。有一天,带队的小张对我们的项目经理说,我能猜得出你们老板姓甚名谁?
嘁!项目经理不齿地一笑,说,猜得对,我请你去路边馆子大吃一顿,猜不对,你请我,八碗八碟,外加两包大中华!
诸暨小张说,我觉得我赢了,天灵灵地灵灵,我以太上老君的名义向你保证!
说!项目经理面无表情地说!
叫周扒皮,半夜学鸡叫的家伙。诸暨小张说道,可惜我们当中缺少了高玉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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