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
已是凌晨3点，
我斜靠在椅子上，
疲惫不堪，
却，没有睡意。
刚刚在病床翻完身的老伴，
呼呼大睡，
可能是药起了作用。
他不知道，
膀胱虽然切除，
但是癌细胞已经扩散到大肠和淋巴。
老伴72岁，
比我大两岁。
爱美，
每星期都要染头发。
还恨病，
只要听到能治自己病，
不管这药那药，
买来就吃。
吃来吃去，
身体没见好，
还查出了瘤子。
其实，
俺们一家本来挺好的。
两个儿子，
大的在县城有工作，
小的在北京，
在北苑路有房子。
虽然我一辈子干农活，
但是，老伴是有退休金的。
一家的日子还行。
这次来北京看病，
多亏了小儿子给挂到了专家号。
大儿子拿了10万，
小儿子拿了10万。
住院15天了，
手头还剩3000元。
北京医院的条件不错，
一个病房三个病床，
有独立的厕所，
还有空调。
我们的床位选在了靠在洗手间，
虽然吵点，
但是空间稍大，
我陪住就方便些。
虽然我今年70了，
但常年干农活，
身子骨还算硬朗。
北京的物价太贵。
护工一天就要200元，
不值。
医院的简易折叠床，
太贵，
把病房的三个椅子顺墙放好，
我就睡在椅子上。
虽然椅子边有些硌，
用小垫子盖住，
将就一下就过去了，
反正也睡不好。
医院的饭不便宜，
我只定早餐，
毕竟还得省点钱给老汉瞧病啊，
饿了可以吃方便面吗，
我们农村人不那么讲究。
临床的两位好像胃口不好，
经常把没有动过的饭菜给我。
他们有点啥事，
我可得搭把手。
老汉啊，
这次你可遭罪了，
身上插了四个管子。
不是屎漏、尿漏，
就是伤口崩线。
护士都不耐烦了。
我紧着打圆场，
表面上是说你，
实际上是给护士听的，
以免护士生气不好好管你了。
你耳背，
我说什么你也听不清。
老汉啊，
你能不能再坚强一些，
一醒来就喊疼，
哼哼唧唧，
没完没了。
你耳背了，
嗓门却不小。
折腾我一个人还好，
闹得同病房其他病友也休息不好，
人家有意见啊。
好在他们涵养好，
没有说出来。
可我心里过意不去啊，
得找个机会好好赔个不是。
老汉啊，
你赶紧能够站起来吧，
不要再说没劲什么的，
早点能吃点东西，
一旦能下床，
我们就出院，
回老家养病。
现在全家的活钱都给你用了，
再这么下去，
就得卖房子了。
我的两个儿也不容易，
还要养三个孙子。
钱都瞧病了，
他们可怎么活啊。
天，开始蒙蒙亮，
尿袋又要满了，
我得赶紧去倒尿，
省得小护士又要给白眼。
借一盏午夜街头 昏黄灯光
照亮那坎坷路上人影一双
借一寸三九天里 冽冽暖阳
融这茫茫人间刺骨凉
借一泓古老河水 九曲回肠
带着那摇晃烛火 漂往远方
借一段往日旋律 婉转悠扬
把这不能说的轻轻唱
被这风吹散的人说他爱得不深
被这雨淋湿的人说他不会冷
无边夜色到底还要蒙住多少人
它写进眼里 他不敢承认
借一抹临别黄昏悠悠斜阳
为这漫漫余生添一道光
借一句刻骨铭心来日方长
倘若不得不天各一方
可是啊 总有那风吹不散的认真
总有大雨也不能抹去的泪痕
有一天太阳会升起在某个清晨
一道彩虹 两个人
借一方乐土让他容身
借他平凡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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