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由的深为感动,仿佛奇怪的意识到,我已经站在创造的世界和我的那个艺术家的实验室里---来到了他仍然在继续创造的现场…… --- 梭罗
瓦尔登湖不大,然而很深。由于没有流过的溪涧把冰棱融化,或者冲塌,因此瓦尔登湖没有和其它的湖一样在同一时间溶化。在其它的湖水开始解冻的时候,瓦尔登湖面依旧有着很厚的冰。初春的升温好像并不给它带来影响。经梭罗研究,湖水的温度跟它的大小和深浅有关,因为瓦尔登湖很深,它结冰的时间要迟于其它的湖;也因为它很深,解冻也很晚。同一片湖,它的浅水区在夏天的温度要比深水区热,冬天刚好相反。
当春日来临时,阳光变得暖和起来,它照在冰层上,冰块慢慢的融化,它变得坑坑洼洼,里面渐渐多了气泡。气泡扩散开来,最后冰块变得像蜂窝一样,在一场春雨后,突然消失殆尽。
梭罗在瓦尔登湖畔生活了有两年多,他在这里仔细的观察了四季的轮替给周遭带来的变化,四季的变化不仅在湖中显现,也在动物,植物,包括沙土中可以看到。梭罗以科学的方法对其观察和记录,并准确又形象的将它描写下来,他的自然写法对后世的自然文学创作有很深的影响。
“天气越来越暖和的时候,住在河边的人夜里会听到冰棱的拆裂声,那吓人的轰鸣像大炮一样,仿佛冰棱的锁链完全给断裂了,不到两天,只见它倏忽消融殆尽,就像鳄鱼从泥沼中钻了出来,大地随之震颤不已。”梭罗的描述很震颤,这在我们的城市生活中是无法体验到的。也只有身处大自然的长期观察,或者它只是我们在影视中才可看到的画面。像冰棱边缘撞击湖岸的声音,他这样写道,“开头冰棱边缘还是轻轻地啃动着,碎裂着,但到后来沿着小岛周围不断往上翻腾,冰棱的碎片飞溅到一定的高度,方复平静下来。”这些文字好有画面感,仿佛我们亲眼看见和亲耳听到。只有震撼到自己的画面,才写出让人身临其境的文字,梭罗的观察细致入微。
梭罗的文字有给万物赋予了生命的力量,不论是草木,沙子,水流,还是阳光,它们都带有生命的气息。面对他极其有感染力的描述,我的评述实在无法表达出它的美。我只能说,我读过无数关于春的描述,梭罗这篇《春》是我读过最细致的,最震撼的,也是最优美的关于春的描述。个人认为,这篇文章也是《瓦尔登湖》中最优美的一篇散文。我的文字是苍白的,就不在此多言,还是放些节选,对于真心喜欢写散文的朋友,期望您能亲自去读一读梭罗的文字。在此再重申一遍:梭罗的《春》,是一篇难以超越的经典散文。
以下为节选《春》的片段
“从暴风雪和冬天转换到平静而温煦的天气,从昏暗和懒怠的时刻转换成明亮而富有弹性的时刻,这是万物称颂,难以忘怀的转捩点,最后,变化仿佛是一蹴而就似的。 突然间,透进来一股春光,充满了我的小屋子,虽然已近黄昏时分,冬天的云对依然悬挂在天际,雨雪之后的水珠正从屋檐滴落下来。我抬眼眺望窗外,瞧,昨天那里还是灰沉沉,冷丝丝的冰湖,此时此刻却是一泓透明的湖水,平静而充满希望,赛过夏日里的黄昏时分,在呼吸的胸脯上衬映出夏日里暮色苍茫的天空,这样的景致虽然在高头还看不见,但它仿佛已跟遥远的地平线心心相印了。我听到有一只知更鸟在远处鸣叫,我觉得好几千年以来仿佛还是头一遭听到的,即使再过好几千年,它的鸣叫声我也不会忘掉---它还是那么甜美,那么富有活力,跟从前一模一样。”
“春天已确定来临,可我们还在冬天徘徊不前,在一个令人愉快的春天的早晨,人间的一切罪恶都得到了宽赦,这就是罪恶消亡的日子。阳光如此温暖人心,即使坏人说不定也会回头。 我们自己恢复了纯真,自然也能看到我们邻居的纯真,也许你知道你的邻居昨天是一个小偷,一个酒鬼,或者是一个色鬼,不是怜悯他就是鄙视它,从而对这个世界感到绝望:可是,阳光照亮了这个世界, 温暖了这个春日的第一个早晨,重新创造了这个世界,你会看见他正在安静的工作,只见他衰竭,淫逸的血管里溢满平静的欢乐,祝福新的日子来临,像婴儿似的天真感受到春天的影响,于是,他的一切差错你也都忘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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