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知道,人生是一个梗接一个梗,我们是走过一程算一程,至于中间有多远,缘分也难以决定。我们只是习以为常的,把已经熟稔的悲欢离合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地表演着,至于能够持续到何种程度,自己也不晓得。
我们从来都不知道,一段感情要到怎样火候才不至于疏离或者煎熬,就像十一月枫叶要红,第二天转眼就要谢掉。你永远无法预约一次完美的季候,假设它此刻在树梢红得正好,你却跌断了脚。
无法期待,要比拥有一个不太现实的期待更加糟糕。
十一月的末尾,我独自做了一件孤独的事,这种孤独不是无人陪伴时赏景的萧条。恰恰相反,当我觉察到山风凛冽透骨了的时候,我感到我那几要熄灭了的、死寂了的心再次燃烧,像那树梢上与阳光一同燃得正火红旺盛的焰一般。我的心在这萧条的景里,与孤独相拥缠绕,恣意欢笑。
曾有人这样和我感慨道:有的时候,还是不要太倨傲的好,你总要渐渐收起自己的性子,做一个像人的人才好自保。“像人的人”?是这样的么?人何曾到了要学着做人才方可自保的地步了?我们不是这世上最智慧的生灵么?所谓的“智慧”是仅仅用来相争相斗以求最尊贵的生存么?
我不想这样,也不要这样!我只想看一次红得正好的枫叶,无怪它寒气催逼、山风呼啸。
十二月初,岁暮,百草花白,狂风扫落叶。这人间的温度是渐渐消退了,纵然天正湛蓝着,西山还苟延着不肯散尽的落日余晖,我知道即将到来的夜,是昏暗得永无止境了。我尽早做了一件孤独的事,我把自己交付在了这山间的万物生灵中,为自己寻到了一个最好的去处。
当枫叶在树梢红得正好的时候,当枫叶坠落寂静无声的时候,我愿自己是更从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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