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Q正传》小感

《阿Q正传》小感

鲁迅先生笔下的阿Q人们再也熟悉不过了，也许看过这篇小说的了人都会有这样一种感受：怎么好像就在说我。也许这就就鲁迅先生的高明之处。

可怜的阿Q，一直被人笑。这笑，倒是到这几分讽刺，带着轻蔑的笑，有时候还有带几分憎恶，或者在笑的时候带着几滴眼泪，几分同情。虽然有一回，只有一回，有一个老头颂扬过他：“阿Q真能做！”我们却不说这句话是真心还是讥笑，然而阿Q还是很喜欢。即使是真的，说的也必有目的，并不是把他当做有血有肉有灵魂的人来同情。因为，人们要他做短工的时候，割麦、舂米、撑船的忙碌的时候，人们便会想起阿Q，可是一空闲下来，就忘了。

真的，现在我们并没有笑你、恨你。因为你不配。有时候，看起来觉得你实在可笑、可厌、可怜之余，好似还能在这背后影子中，感到丝丝的可爱之处。只是“未庄”文化把你教育成这个样子，熏陶了你，影响了你，灌输你许多间接、思想，从而你骨髓中都还有未庄的影子。他们早就找好了一套套圈子，等的就是你来；一个个文化摇篮，目的就是让你在那里成长。

或许，在那里，人们压根没有把你当成一个“人”看过（不过你也不在乎？）。你自己也不知道世界上有“人”这么一个概念，更不知道有一种人性，叫做“同情”，从而也就失去了人性，成为了“奴隶”。

你的命运，开始早就写好，只是过程开了个玩笑。你所有的失败也是这样。那是因为，在这个未庄生活中熬炼了这么一个你。你的脑子装得满满的也是以赵太爷为首的未庄文化。结果你也做了他们的牺牲品。记得开始的时候，赵太爷的儿子种了秀才，你正好喝了几碗黄酒，便手舞足蹈的光彩起来，说出了这么一句：“我是赵太爷的本家，细细排起来还比秀才长三辈。”还真靠着两杯酒壮了胆，酒后胡言乱语，还是酒后吐真言。不过这些都没关系，因为背后还有一个赵太爷。“阿Q，你这浑小子！你说我是你本家么？”“你胡说！我怎么会有你这样的本家？你姓赵么？阿Q没有开口，也不能开口。赵太爷看他不顺眼，跳过去，给了他一个嘴巴。“你怎么会姓赵！——你那么配姓赵！”

在这未庄文化中，好似理所当然一般强者应当去支配弱者、欺压弱者，当然也应当时不时的给弱者一点苦头，定期的给他长长记性。于是乎，每个弱者都想站起了，可永远也站不起来。大概一个人越有一个弱点，就躲得越隐秘，越怕别人发现、知道，怕别人看不起他、蔑视他，也是时不时的把自尊心挂在最皮边，放在心头上，不巧阿Q正是这样一个人。不过阿Q要生存，必然要有点生存技巧。他于是自己安慰自己，在精神上取胜。这也是阿Q自己那一套流传于世“精神胜利法”。

可是，现实总没有理想那么如意。你虽然有这么一套久盛不衰的“精神胜利法则”用来解决自己身上的那些矛盾。但事实上，这套精神胜利法则也不是万能的，你总免不了有点失误。

如：赵太爷有钱有势又是文童的爹爹，因此受到大家格外的尊敬，而阿Q则不然，来上一两句：“我们先前——比你阔的多啦！你算是什么东西！”“我儿子会阔的多啦！”这阿Q“先前阔”、也出过城，算得上“见识广”，外加上人们夸的“真能做”，本来在心中可以接近完美，但是“上帝给他开了一扇门，就关了一扇窗”在他的脑袋上留下了“癞疮疤”。这样一来便遭人打，于是乎又来了：“我总算被人打了，现在的世界真不像样……”于是有心满意足的走了。可是被人发现又是一顿打：阿Q不是儿子打老子，是人打畜生，自己说：人打畜生！”阿Q只好照做“打虫豸，好不好？我是虫豸——还不放我么？”结果碰了几个响头，便放了。不过阿Q没过多久，一个“你算是什么东西”呢？等妙法解决了。又开始喝酒，与人笑一通，口角一通，又得胜了，愉快的回到土祠，方头就睡，做了个“美梦”。

又：在赵太爷的嘴巴下，一炮而红。“现在的世界太不成话，儿子打老子……”这样一来，不知道胜了多少级，转眼间成为了赵太爷的老子了，更得意起来。不过奇怪的是，大家格外的尊重他。于是乎，得意忘形，开始胡乱放肆。一次醉醺醺的街上，看见王胡捉虱子，结果自己身上的虱子没王胡多。他觉得王胡那样的人都令他看不上眼的比他多虱子，便失望，后不平，两人打了起来。阿Q打不过，这便是人生的第一个屈辱。后来碰到了“假洋鬼子”，阿Q看不起他，“秃儿，驴……”结果听到了。指着近旁一个小孩子，分辨说，“我说他！”解释无效，啪！啪啪！的打了一顿。在阿Q 的记忆中，这便是记忆生平的第二次屈辱。路上，不小心遇到了静修庵的小尼姑，便联想起了自己屈辱，便又把责任推卸了。“我不知道我今天为什么这样的晦气，原来是因为见了你。”他便迎上去，大声吐了一口唾沫，“咳，呸！”小尼姑全不理睬。他倒好伸手去摸尼姑头皮，呆呆的讲：“秃儿！快回去，和尚等着你……”尼姑满脸通红的讲：“你怎么动手动脚……”他又来一句：“和尚动的，我动不得。”又扭尼姑的脸颊。一 战，忘记了王胡，也忘记了假洋鬼子，于是乎说有的“晦气”都报仇了。开始飘飘然起来。

在这飘飘然后，想起了尼姑的一声骂“这断子绝孙的阿Q！”真不知道是这一声骂，还是尼姑皮肤嫩滑，让他也想去了“女人，女人！……”又一次，他劳作之余，与赵家仆人聊天，结果打了一顿。“阿Q，你的妈妈的，你连赵家的佣人都调戏起来，简直是造反。害的我们晚上都没有睡觉，你的妈妈的！……”这一教训后，还订了五个条件，但是“女人”这一想法好似抛到天外了。

阿Q礼毕后，日子过得越来越不是滋味，被别人抛弃了一般，结果一调查，是小D谋取了饭碗。他深知小D是个穷小子，又瘦又穷乏，在她的眼中是王胡之下，便上去打他。可谁知小D也是弱者，两人一较量，好似当年别人打阿Q一般。“畜生！”阿Q怒目而视的岁小D说，嘴上唾沫横飞。“我是虫豸，好么？……”小D说。阿Q得寸进尺，小D一忍再忍。“记着罢，妈妈的……”阿Q说。”妈妈的，记着吧！……”小D跟着说。还真应征了这样一句话，当狗成为了主人，定比当年的主子更狠毒。在这“龙争虎斗”中，阿Q依旧没有人找他做短工。没办法，只好去寻食。来到了静修庵的脚下，便爬进去偷萝卜，被发现。“阿弥陀佛，阿Q，你怎么跳进园里来偷萝卜啊！……阿呀，罪过呵，阿唷，阿弥陀佛！……”老尼姑说。对于小尼姑，阿Q视如草芥，但是老尼姑就不同了，抱着几个萝卜边走边说：“我什么时候跳进你园里来偷萝卜？”老尼姑指着他的衣兜，“现在……这不是？”“这是你的，你能叫得他答应你么？你……”话还没有完，一条肥大的黑狗来了，阿Q拔腿便跑。

阿Q为了生存，边上城。回来之后，名声大噪，就连深闺知道了。他一时间开始讲传奇，——毕竟在未庄上城是一件大事，一般人都没去过。在讲故事的时候，唾沫飞向赵司晨的脸上，顺手拍打王胡。搞得王胡晕头晕脑的许多日，并不敢靠近他的身旁。他的名声霎时可以和赵太爷相提并论。不但故事新鲜奇特，而且带了了许多“旧物”，弄得大家都和他攀关系。这段日子中，阿Q可谓风光到顶。可是好景不常，被人揭穿，原来是个不敢再偷的偷儿？

另外当他革命的时候，由人们都看不起的“阿Q”变成了“老Q”、“阿……Q哥”，甚至以前赶他出去的管祠老头也变得和气起来，还变成帮他服务的奴才，就连赵老爷、秀才假洋鬼子，小D，王胡…都不在他的眼中，还想让这群狗那女跪下来“阿Q，饶命”；甚至连静修庵那条曾经吓他爬树的黑狗都吓得不敢见他；一起的一切，让他达到了顶峰。

但一下子间不准革命，让他的低位一落千丈，甚至小D也与他一起把辫子盘到头上，还求假洋鬼子，叫“洪哥”，知道最后，越想越气，终于禁不住满心痛恨起来，毒毒的点一点头：“不准我造反，只准你造反？妈妈的假洋鬼子，——好，你造反！造反是杀头的罪名呵，我总要告你一状，看你抓进县城里去杀头，——满门抄斩，——嚓，嚓！”

但是到了最后，死的还是阿Q。就连在纸上画圈，唯恐画不圆，成为一个污点。“过了二十年又是一个……”百忙之中的“无师自通”，而去只有半句。

也许从阿Q的开始到结束，一切早就写好，只是其中的过程开了一个玩笑。他虽然有自己一套独一无二的”精神胜利法则“，可是还是没有改变自己的命运，还是没有冲出那个圈子。他只是单纯用利用那些巧妙、微妙，来给自己暂时的安慰，这个就好似麻醉药一般，醒了之后，会更痛。他的梦没有实现，即使那个想跳出未庄文化圈子的革命也没有侥幸。他的革命，仍然是从阿Q哲学出发的。他的命运真是一部奇怪的传奇。

唉，阿Q，你糊里糊涂的活着，到最后还是糊里糊涂的死去；唉，阿Q,这就是你的一生，未庄文化困了你辈子。这一切都是那样的矛盾，——而这也就造就了阿Q可笑的命运。

然而，从鲁迅先生完稿到现在，九十多年（一九二一年十二月）以来，这个可怕的链条还是没有中断，已经循环着，好似毒瘤一般，遗留在华夏儿女的灵魂中。到现在还时不时的想起最起那个侩子手的那句话”努力性！……”也许如今这种现象也好似鲁迅先生在杂文集《坟》里面的一篇杂文《灯下漫笔》写的那般：（……“于是便“万姓胪欢”了；用成语来说，就叫作“天下太平”。任凭你爱排场的学者们怎样铺张，修史时候设些什么“汉族发祥时代”“汉族发达时代”“汉族中兴时代”的好题目，好意诚然是可感的，但措辞太绕湾子了。有更其直捷了当的说法在这里——，一，想做奴隶而不得的时代；二，暂时做稳了奴隶的时代。这一种循环，也就是……）。到如今，也许“奴隶”这个词语现在已经好少用了，但是这种毒瘤早就深入骨髓，一代代的遗传。

未庄文化也好，如今的文化也罢，只要能让广大老百姓过好日子的才是好的。

…………

诸如此类，数不胜数。一个阿Q不在了，千万个阿Q出来了，这个过程没有用二十年。

许聪【原创】

（12年 三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