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豹子的笔没有二百支也有一百支,什么科目用什么笔,什么本子用什么笔,什么心情用什么笔……颜色、质感、粗细、用途,一点儿都错不得。
和我一模一样。
——文科生特有的那种“作”。
仍在不停地买笔,每次想给朵朵也买一份,她总是说:“呃…,不用吧,本理科少女一支黑笔走天下的。”
哪种笔用顺了手就无限次回购,没必要尝鲜,把题做对才是王道。
——理科生特有的简单直接,还藏着点儿小傲娇。
今天见面,理科少女痛心疾首:
“啊啊啊!我上周很努力地写了一篇作文,得了48分,老师说很不错,稍微改动一点儿就能上50!”
“那你这么痛苦干啥?”
“我忘记把作文带回来给你看了!”
冷酷妈妈兜头三瓢凉水:“48分很高吗?改好再给我看也行啊。又不是再也写不出好作文了!”
“48分就是我的极限了!再也写不出来了!没有改,我对语文的热情最长只能维持一天!”
“绝交!”我把她的手从我胳膊上抖下去,理科少女立刻嬉皮笑脸重新缠过来。
坐在餐馆门口等位,看腿。
“快看美腿!”我轻叫,她马上抬头,看错了方向,撇着嘴做个苦瓜脸。
“谁让你看长毛儿的腿,是左边啦!”
母女二人看完了男款女款美腿,叽叽咕咕说悄悄话:
“真是的,那个男生的腿比女生还细!”
“就是嘛,男人要那么细那么直的腿干啥呀……他们又不用穿裙子,也不用被人评价…”
我顺嘴嘟囔,她却抬起头看着我,有点儿认真的意思:“其实女生也不需要被人评价。”
哎呀小妞儿,这立场稳当当、坦荡荡,比你妈妈强啊!
还真不是随口一说,而是“立场”,因为理科少女在不同情境下不乏类似的表达——
我告诉过她,因为她爸喜欢我更女性化的妆扮,我曾经留长指甲、涂指甲油;结果全身难受,万般不适。
她说:“女人不应该因男人的意见而勉强自己。”
她陪我逛衣服店,一件件帮我选,火力全开地鼓励人:“什么风格都试试,不要限制自己嘛,勇敢一点儿呀妈妈!”
我说自己胖,身材不高,皮肤不白……
她说:“这些肉肉很可爱啊!你怎么总说自己这不好那不好?我觉得你什么都好!”
想了想又说:“觉得自己好,是多自然的事儿啊!”
我很感动,更多的是欣慰——
能自然而然觉得自己好的理科少女,浑朴天真,自带超强气场,当妈的真是喜闻乐见。
两周没见,理科少女好像又长个子了,大长胳膊大长腿往我身边一站,摆出俯瞰的架势;表情却仍是个小孩子,圆圆的脸上有一层毛茸茸的柔光。
她明媚地笑,搞怪地笑,自毁形象地笑,没心没肺地笑,把日子过得像1+1=2一样简洁明了。
她守护着那些简单的信条,它们反过来也守护着她。
妈妈也在一直守护着你啊宝贝朵朵,与此同时,愈发深切地感受到被你悄悄守护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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