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碧嘉,一个名字很好听,威力很强大,登陆在上海的台风。
我小时候住在破旧的平房里,现在想来那屋子老旧得随时能被大风吹得拔起,能被暴雨浇得融化。可是我们对待台风,也是一颗敬畏和接纳之心,不希望它太强大,但若真的携风带雨而来,那我们坚持过几天漏风漏雨的日子便好了。无非就是马桶上撑伞,蚊帐顶上放脸盆,然后窗缝里的风还能带来一些凉意……总之,每年八九月一个接一个的台风,只是我童年里的一轮又一轮过客,我们的老屋没倒没散,我们的果树没折没裂。
长大后住进楼房,二楼、六楼、七楼都住过。而对台风的印象却越来越淡了。台风似乎少了,似乎小了,一度被说成拿不到上海的沪牌,破不了上海的结界,看到上海便扭头而去了。
人们对台风也定了好多规矩,必须工作日,必须大到可以放假。若是占用了周末,那就不是懂事的台风了。
可是如果可以,谁不想风和日丽,谁愿意被风雨所困?
贝碧嘉,占用了中秋假期,破了结界,横穿上海。把这些年台风不敢犯的错统统犯了一遍。
而人们的心理却好奇特,盼它来,还是怕它来呢?
登陆的前一夜,阵风已经刮起些许,雨也开始一阵阵地洋洋洒洒,所有新闻的标题里都是感叹号,都让人望而生畏。临睡前,我拉开窗帘,风雨停歇中的风平浪静,我甚至看见了八月十三的月亮,离月圆还明显有缺,被快速移动的云朵遮蔽又露脸,又遮蔽,再露脸……
半夜里,雨声很大了,偶尔大风吹撞窗户,把人撞醒。
晨早醒来,已经风雨大作了,台风已经登陆,有的地方在台风眼里,出奇的平静,有的地方狂风暴雨,有的地方还没轮到……于是人们为自己眼前的世界感叹着,有的认真求放过,有的产出了藐视之情,有的不知未来只能焦虑……
终究,在路径上的地方都会得到台风最真实的面貌。大自然,从来不需要吹捧,也不在意鄙视,所有的结果,求不得,等不来,赶不走。
树倒了,花盆坠了,屋子漏了,车子砸了,玻璃碎了。谁的责任,也与风雨无关了。
我们的七楼很好,八楼露台也一早都检查过了。而对门的露台没有做挡雨防范,八楼的雨水顺流而下,我们家门口也被积水成河。只能时不时清理,防止水继续往下流去。
下午三点多了,贝碧嘉离开了上海,一往向前。留下阵风阵雨,让人回味。
小丫头看风雨小了,一个人跑去露台感受了一下台风过境之后的户外,她回来感叹:“好风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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