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因为我的呼唤吗?原本天气预报只是降温,晚上回家来忽然就下雪了。
忙碌的星期五,下班后和几个同事来到啤酒屋,参加以工作为名组织的活动。很快在大家的推杯换盏之中,叙旧成为主题,工作只是点缀。A竟然带来了电脑做笔记。C也带了小本子。这让我觉得他们有点可爱。组织人Jo是我在学校最好的朋友。她今天的活动的主题是交流如何让学生更好地学习写作。在她给大家准备的建议单上,有一条中装进了我跟她说的话。
一个同事跟我说:“要从心里写。”
Jo是文学系教授。A是我同在教育系的铁子。我们三个每星期三中午的午餐聚会基本上雷打不动。C是商学院教授。上学期的星期三午餐聚会,是C和Jo和我。L是我的老领导。Je曾和我紧密共事。看了一下这一圈人,我打趣说我的朋友都是我的同事。
C临走坚持要把他用来记笔记的笔送给我。一支印有商学院mba网址的宣传品圆珠笔,不知道为什么一定要给我。我一杯啤酒下去已经微醺。糊里糊涂收下了。忽然想起刚才他还邀请我尝他杯子里的酒。两件事拼起来,稍微有点异样。
喝了一轮,人走了一半。A和我去对面的餐馆买了塔可,回来啤酒屋吃晚饭,和余下的两个同事又喝了一小杯。天色渐晚,啤酒屋里逐渐坐满了人。驻唱乐队略显聒噪的乐器声和演唱,弥漫在这个不算大的空间。大家散了以后,A把我送回家。
我和A这学期偶然地开始一起吃午餐。吃午餐的时候开始一起聊八卦。工作之外T经常同时邀请我们俩参加她组织的活动,我和A的关系,意外地迅速熟络了起来。
A和我都来自别的国家,家人和儿时小伙伴都在故国,我们自己独自在美国立业安顿。人到中年,人生变故,让我们回到单身状态。离开学校回到家,没有家人等我们。他有他的五匹马和一条狗。我有我的一条小蟒和一个小菜园。
高中时代,我和两个同学成为上学放学路上形影不离的好朋友,就是因为全班只有我们三个走路上下学。其他人要么骑车,要么住校。只有我们三个,家在离学校步行可及的范围。那份友谊,是因为家近。现在,我和A,是因为家远。A家在英国,我家在中国。在这个美国中部的不大不小的城市里工作,我们都只有自己。我们平时都更会对同事们组织的大大小小的聚会说同意,会去参加,会逗留到最后。故乡,是那个离开了就再也回不去的地方。那份淡淡的乡愁,永远萦绕在我们的身上,像一层挥之不去的雾霭。
进门,脱了鞋,脱了外套,换上便装。我开了台灯,再一次拿起川端康成。在川端平淡疏离的文字中,我体会到冰凉的孤独。窗外,雪,一片,一片,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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