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撒哈拉的故事-难以抹去的骆驼

撒哈拉的故事-难以抹去的骆驼

作者: 嗨_MissNa | 来源:发表于2020-09-17 23:50 被阅读0次

    《撒哈拉的故事》在哭泣的骆驼中告一段落,伤痛难平,这种感觉同样出现在五年前看完《追风筝的人》之后。对主人公的喜爱、惊艳的感叹,对其命运结局的不甘、惋惜,短短一小篇故事,百感交集。

    沙伊达初次出现惊艳全场的样子萦绕心中:“灯光下,沙伊达的脸孔不知怎的散发着那么吓人的吸引力,她近乎象牙色的双颊上,衬着两个漆黑得深不见底的大眼睛,挺直的鼻子下面,是淡水色的一抹嘴唇,削瘦的线条,像一件无懈可击的塑像那么的优美,目光无意识的转了一个角度,沉静的微笑,像一轮初升的明月,突然笼罩了一室的光华,众人不知不觉的失了神态,就连我,也在那一瞬间,被她的光芒震得呆住了。穿着本地服装的沙伊达,跟医院里明丽的她,又是一番不同的风韵,坐在那儿的她,也不说话,却一下子将我们带入了一个古老的梦境里去。”

    曾因为工作调动,在甘肃临夏回族自治州生活过两年。那是一个回族民众聚集地,行走在街上,随处可见头戴面纱的穆斯林女子,和身穿长袍头戴白色小帽的穆斯林男子。那些女子令人最印象深刻的,是在面纱空隙处袒露的一双双大眼睛,深邃且灵动,遮面的头巾配上极地的长裙,极具异域风情,独富有神秘色彩。这里的人民是安逸、幸福的,虽然也有女子很早便不读书、早早嫁人、一房多妻的现象存在,但主流思想仍然是光明的社会主义,教育愈发凸显其重要性。所以无论男女老少,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微笑,每天在碧绿屋顶的清真寺接收传统的诵经洗礼,走出寺院大门摇身一变成为接轨的现代人。我能想象到,当沙伊达穿着不同装扮出现在工作的医院和日常生活中的样子,一面精神干练,一面神秘古老。

    三毛与沙伊达有很多相似之处,独立自信、果敢豁达,在这群浑身散发体臭、肆意索取、愚昧不堪的大多数人群中,这样异于常人的两个女子,必定惺惺相惜。如果说这种相遇、相识、相知有其必然性,那与巴西里的遇见便是必然性下的精心策划。

    驱车前往好友鲁阿家中与兄弟父母相聚:“沙地上渐渐清楚的形象,竟是横着排成一排,浩浩荡荡向我们笔直的开过来的土黄色吉普车,车越开越近,就在我快辨得清人形的视线上,他们又慢慢的散了开去,远远的将帐篷围了起来,一个一个散开去,看不清了。“哈丝明,你确定是家人来了吗?”看那情形,那气势,竟觉得四周一片杀气,我不知不觉的拉住了哈丝明的衣角。这时,只有一辆车,坐着一群蒙着脸的人,向我们静静的逼过来。我打了一个寒噤,脚却像钉住了似的一步也跨不开去,我感觉到,来的人正在头巾下像兀鹰似的盯着我。”

    不一般的出场,为在暗处的那名男子蒙上了一层神秘莫测的色彩,这个人到底是谁,是敌是友,是好是坏,也吊足了我的胃口。

    “在这些人里面,虽然鲁阿的二哥一色一样的在拼命帮忙着家事,可是他的步伐、举止、气度和大方,竟似一个王子似的出众抢眼,谈话有礼温和,反应极快,破旧的制服,罩不住他自然发散着的光芒,眼神专注尖锐,几乎令人不敢正视,成熟的脸孔竟是沙哈拉威人里从来没见过的英俊脱俗。”

    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不寻常之人即使混迹在茫茫人海中,即使干着一件件毫不起眼的小事,他的一板一眼一言一行仍然脱俗不凡,这样的感觉从三毛第一次见到阿西里便预感到了。后来当她得知,那男子便是沙伊达的丈夫,也是游击队领袖巴西里,惊讶后的理所当然也就有了心理依据。毕竟,在得知巴西里之前,三毛看来,沙伊达这样独立绝色的女子在认识的撒哈拉威人群中竟没有一个配得上她的,直到这个气质非凡的男子出现,一切都是那么顺其自然。

    然而,个人的命运始终辗转不过历史的车轮。白发苍苍的哈丝明挽留三毛时,怅然的自言自语“不会独立,摩洛哥人马上要来了,我的孩子们,在做梦,做梦——”。荷西在返程路上对游击队的梦想,已经下了断言:“游击队三面受敌,又得打摩洛哥,又得防西班牙,再得当心南边毛里塔尼亚,这种疲于奔命的日子,到头来,恐怕是一场空吧!”

    他们的命运一早在历经世事的年迈父母身上,在游历多地的三毛和荷西嘴里,早已有了定论。可阿西里仍然带着他的满腔热血,奔波在这早已分清胜负,既定命运的路途上。正如《红楼梦》里的句子:“看破的,遁入空门,痴迷的,枉送了性命,好一似,食尽鸟投林,落了片白茫茫大地真干净!”

    随后的情形与预判毫无偏差,西班牙政府一夜间撤军撤侨,摩洛哥撕下友善面具招募志愿军,宣布向西属撒哈拉和平进军。这个7万的土地,半数无知的愚民暴民,妄想独立,简直是痴人说梦。

    短短几日,街上的西班牙警察突然消失,隔壁罕地家的屋顶平台,忽然升起一面摩洛哥国旗,接着镇上摩洛哥国旗三三两两都飘了起来。

    这群曾经在深夜高墙上高呼要求西班牙退军,支持游击队,拥护独立的民众们;在联合国访问期间,自觉用家中仅有的碎步拼接出大大小小的游击队旗,如雷鸣似的高呼狂喊“名族自决”的民众们;在荷西三毛与巴西里谈论斗争能否胜利,那男子胜却在握,“居民接应,难抓,只要运气不太坏,不太可能”对那群给予厚望的民众们,就在摩洛哥人未到来时,未废一枪一弹时,便倒戈相向!

    人心啊,人性啊,自古到今不分高低贵贱、不分语言肤色国籍,竟在历史的检验下如此相像。

    再次见到阿西里与沙伊达,是那个忐忑慌乱的夜晚。巴西里竟然为了见沙伊达最后一面,以身犯险来到摩洛哥眼线聚集的小镇上,两人偷偷来到三毛屋内躲藏,一阵短暂的相聚,那男子安顿好妻子与孩子的后路后,伴随着一声长叹,无奈趁夜离开。第二日清晨,沙伊达为了见孩子最后一面坚持前往医院上班,没想到这一次竟是永别。

    乱世出枭雄,也生出没天理的事。沙伊达这样手艺精湛,美丽不落俗套的女子从一开始便受到那群不同于她的人们的妒忌,仇恨。她的独立、个性、果敢是她的人生高光,是这片昧土难得的觉醒,也是她不符合阿拉伯世界文化的致命符。

    在返程的路上三毛得知消息,巴西里在昨天深夜被自己人暗算害死,愚昧暴殄的恶霸趁机将莫须有的罪名强加给沙伊达,在宰杀骆驼的地方,大庭广众之下单方面宣布对这个平日里追求而得不到的女子进行残忍的宣判。

    愚昧的人们无动于衷,直到身后一位像猎豹一般扑进这群暴徒中的鲁阿出现,他是三毛和河西的忠实朋友,是阿西里的亲弟弟,也是沙伊达这些年来的守护者。在生命的最后一刻,他选择为哥哥的妻子,为深藏多年的心中的爱人,维护最后的尊严。

    两个如启明星般闪耀的人物,就这样在普通的一天里相继黯然陨落。个人的光环追究难逃命运的的指向,历史的车轮会洗刷一切罪恶。也许,我们都该将那些不经意间最美的时刻定格,永远珍藏在记忆中。

    在不久前,即使时局动荡,三毛仍然觉得:我们,也照样的生活着,心存观望的态度,总不相信,那些旁人说的谣言会有一天跟我们的命运和前途有什么特殊的关联。然而,短短数日,便只能在脑海的记忆中搜寻故人身影。

    “巴西里盘膝坐着,慢慢将他蒙头蒙脸的黑布一层一层的解开,在我惊讶得不知所措的注视下,晒成棕黑色的脸孔,衬着两颗寒星般的眼睛,突然闪出一丝近乎诱人的笑容。我眨了一下眼睛,又突然看见沙伊达侧着脸静坐在书架下面,长长的睫毛像一片云,投影在她优美而削瘦的面频上,我呆望着她,她一般的不知不觉,就好似不在这个世界上似的漠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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