逢周末必有雨,这是六月的上海。
六月的上海,潮湿,温润,花也开过了季,耷拉着头挂在院子的栅栏上,两旁的大梧桐站了几十年,依旧笔直坚挺的站在两旁,小区的主干道上,总有战战巍巍的老人在外遛弯,行动无力,浑身散发着耋耄之年的气息,与来往的年轻人,推着孩子的父母,共同构成了这个百年小区的人口组成。
我们每天,这样来来回回,坠入红尘不可自拔。
片区附近的小区非常有趣,取名都用村,名字后面必带着新村等字眼。
小区是大学的小区,有些年头了,现在的老人在这里度过了孩童时期,小区里的树木和植物仿佛在告诉这里的旅客,看,我很多年前就站在这里了。某天上班,我发现了一条幽静的小径,只够一个人行走的宽度,两旁是建筑和植物,藤条缠在树上,夏日,走在里面,不透露一丝阳光下来,偶尔碰到一只猫咪,斑斓的毛色,试探的小心翼翼的和我眼神接触,轻悄悄的飞快的跑回自家的院子。每每走这条小径,总是想起鲁迅先生的杂草园。
单位就在小区旁边,和小q吃完中饭,无处可去,便某天来至小区散步,这一散步不要紧,仿佛来到了茂密的森林公园,枇杷树比比皆是,葡萄树,不知名的花树,拐个弯总能看到不一样的风景。小区是很久之前建校的时候为老师提供的住房,后来不断扩建,随着房产的发展,无数个开发商看上了这块容积率低绿化率高的土地,然而小区里住的高级知识分子太多,开发商占不到便宜,便将开发事宜搁置了,小区于是得以保存。
在上海的街头走一走,实在没有见到比这个小区更加尺度宜人容积率更低的小区了,土建的推动下,恨不得将小区建到直通云霄。
早上醒来,外面花鸟相和,在这个纸醉金迷的大城市里,还有这么一块难得的花园。前面一栋老房子,从二楼里传来古筝的声音,如泣如诉,半梦半醒之间,音至,仿佛做梦一样,于是真的入了梦,从另外的世界传来天籁之音,并不知何人弹奏,也不知来自何方,就这样与枕头相拥,任凭美妙的音乐从远方不期而至。
年轮刻画着生活,唯有建筑与树木永恒,活泼的孩童长成了战战巍巍的老人,新的孩童产生,被老人推着坐在推车里用黑亮的眼睛打量着世界。我们在人世间忙忙碌碌,饮着红尘中的一杯浊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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