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天因为家里有点事情就回家了。算起来从过年到现在已经有近半年了吧,爸妈也在家,晚上吃完饭的时候跟爸妈聊天,聊着聊着不知怎么地就聊到了同村的一个同学,严格意义上来讲是小学一起读了一年的书,之后和另外一个发小一起读了三年的初中。这个同学暂且叫A君吧,A君家庭有点特殊,爷爷奶奶去世早,自己家比较穷,因为A君的妈妈不是我们这一地区的,听爸妈讲说是当年从陕西过来的,A君从来没见过自己的姥姥姥爷。这次和爸妈聊天,才知道A君的妈妈得了乳腺癌,晚期的,现在自己一个人在家,一个人生活,身边没有一个亲人,住的房子还是二十年前的房子,下雨天会漏雨,貌似政府给简单修建了一间房子。我听了之后,突然想到这样的现实:自己一个人孤独痛苦的在等死。这让我有点难过,自己的身边怎么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呢,而且还是自己一个朋友,当时听到这个事情也是好久没说话,不知道该说什么。提及A君,可能我和A君交集只有初中了吧,那是难以忘记的求学岁月,那段岁月,经历了求学的快乐和痛苦,也见证了一个人从积极向上到堕落不能自已的过程。
时间回到十几年前上小学时候。那时候六年级我的成绩在班里也还可以,A君的成绩要比我好,经常会考班里第一名。小学升初中的时候我们报了县二中和自己镇里面的中学(其实也是县五中),当时记得很清楚,我考上了二中,也考上了五中,A君二中没考上,考上了五中,同时村里面另一个发小也考上了五中,基于此就放弃了二中,在五中读书了。
当时拿到了学校的通知书,虽然学校离自己家不算远,但还是选择了住校。因为我们三个住的比较近,同时也是在一个学校了,所以经常上学,周六日回家也都是一起。当时刚开学的时候特别不习惯,小学学校就在自己家门口不用住校,天天回家吃饭睡觉,但现在要上初中了,要离开自己家到外面了,所以一开始自己心里很别扭也很孤单。还记得当时刚开学时候还发愁怎么去学校,因为自己爸妈不在家乡,家里就一奶奶,自己的被子行李不知道怎么拿到学校,后来是另一个发小的爸爸把我们三个送到了学校。
入学之后我们三个分别在三个不同的班,我在一班,A君在五班,另一个发小在二班。当时初一时候学校是每周六上午上完课了让回家,过个周末,虽然我们三个不在一个班了,但周六放学了还是会去相应的班级找到对方,一起回家。A君因为家里穷,没有自行车,所以当时我们三个就商量到都不骑自行车了,就步行着走吧,就这样三个人一起走了三年。
上了初中之后我们三个也会比比相应的成绩看谁考的好,学得好。初一时候因为自己从来没学过英语,所以第一次考试的时候,一百分的试卷,自己考了三十多分,很多都不会,单词也记不住,上英语课也是害怕老师提问。但A君还是挺聪明的,班主任是英语老师,英语学得也挺好的,第一次考试考得也很好,这让我有点不甘心。但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就是学不会,也是生气,初一上半学期临近期末了,又有一次英语考试,当时120分的试卷,自己一下子考了105分(因为第一次考这么多,所以记得特别清楚,当天晚上自己兴奋的都没怎么睡好觉),当时自己都惊呆了,虽然是单元测试,但也相当高兴,也是奇怪,从那次以后自己的英语成绩逐渐提升了,考得也还行,A君还是一如既往的考得还可以。上半学期期末考试用的是市里面的统一试卷,当时考完之后就放假回家了,分数和排名是过完年才能知道。
寒假时候出现了一件令我吃惊的事情,有一天,A君的爸爸突然来我家了,问我A君是不是除了什么事儿还是怎么样的,我说我也不知道啊,还问他爸爸怎么了,A君爸爸说,自己昨天回到家里,发现A君自己喝了一瓶白酒,喝醉了自己躺倒床上乱说话,自己很担心,所以就问问我,我说我也不清楚。
过完年之后就开学了,分数成绩排名也出来了,当时我自己考的还可以,也在班级前十名。A君貌似考得不怎么好,具体就记不清楚了,考得貌似并没有那么理想,但也还说的过去。时间就这样过着,每天上课,读书,考试。我逐渐感受到A君彼岸花也是在初二时候,那时候有几次我们在周日下午一起往学校走,在路上A君向我借钱,其实我也没多少钱,但A君借我也不好意思拒绝,就借了,虽然并不知道他具体干了什么。后来听我们本班一个同学提起,问我A君是不是你们村的,你朋友,我说是啊,怎么了,他说在经常周日时候在网吧见到A君。后来我知道这个事情之后,也跟A君说过别去了,耽误学习,但A君不怎么听。之后更是听说A君抽烟喝酒,还和班里的一些学习不好的人打架,这让当时的我有点震惊,这和小学时候性格内向,爱学习的形象完全不符合了。当时不知道为什么A君会变,自己也劝过他好好学习,一起考个好高中等等,但因为不在一个班,也没有继续说下去,后来的一段日子就我和另一个发小一起回家上学了。
初二下半学期期末考完之后就放暑假了,开学来了之后学校就分班了,将全年级前一百名(印象中是)的学生分到快班中,其他的保持不变,后来我被分到了其中一个快班,但A君和另一个发小没有分到快班,还在原来的班级,随着初三备战中考,大家都很忙,联系也很少了。只是有一次我骑自行回家了,A君让我把他的书包帮忙带回去,他不回家了,我说那好吧,就夹到自行车后面了,当时骑了一路也没注意,快到家的时候发现A君托我带的书包没了竟然,因为是初三,书包里有A君的复习资料,当时我也很着急,马上骑着车原路返回去找,但还是没找到,当时很着急,就在周一回学校的时候跟A君说了,我说我就赔你一些钱吧,然后从自己吃饭的钱省下来给了A君,这事情算是告一段落了。初三上半学期放寒假,A君爸爸听说了这个事情,专门来我们家,说这钱怎么能要呢,又把钱给我了。
初三下半学期更忙了,交流也不多了,都忙着中考复习。当时记得特别清楚的是班主任,物理老师给我们打气说中考很简单的,要有信息,关键是当时我还真信了,觉得中考应该不难,做题感觉也还行。当时县一中的有老师来我们班宣讲,让我们报考县一中,但我当时的真实想法是我要去市里更好的高中读书,就没有放到心上。后来,临近中考,学校放假了,我爸回来了就接我们回家了。后来就是参加中考,但是我记得考场是在县三中,所以就和爸妈还有另外两个同学一起看了看考场。中考之后是漫长的等待出分的时间。这段时间天天自己一个人在家呆着,也没出去玩,更谈不上参加什么辅导班什么的。过了几天分数出来了,自己考得还行,考了500多分,但不是自己很满意的分数,然后就去学校填志愿了,当时去学校找到了班主任,和几个同学填了学校,当时老师让填县一中,没让填其他的学校,同时市里面的高中分数线没出来,所以就只填了县一中。后来县一中的分数线出来了,我记得是420多分,我当时看了看班里考倒数第一的同学,考了420多一点,貌似也去县一中了。后来自己在家呆着,有一天突然有人问我家在哪儿,然后竟然是县一中的录取通知书,当时貌似还要免什么费用等,但自己最终没去,还是选择去市里面读书了。A君和发小听说考得并不是很好,具体多少分记不清楚了,只是后来听我妈说A君读了镇里面高中,没读几天就退学去打工了,另一个发小去读技校了。再后来高中开学了,就渐渐的没有再联系了,后来回到家听另一个发小说A君一家子去浙江宁波打工了,再后来好几年也没见过,也是零零星星的听家里一些人谈起A君和其家庭。
最近几年再次听到A君的消息是通过另一个认识的人谈起的,说A君全家在浙江暂居下来了,A君的爸爸给别人打零工,A君自己在工厂当学徒,A君的弟弟还在上学,说以后可能不回来了。回想起来从初中毕业到现在有十年了,A君貌似从我的记忆中消失了一样,如果不是这次回家爸妈谈起来A君,我可能今后都不会想起A君来。其实知道现在我都不知道为什么A君从一个榜样变成了抽烟喝酒打架的人,也不清楚为什么A君不再努力奋斗学习,而选择了自暴自弃了,当时也劝过但最终我们还是走了不同的道路,有时候我们的起点是一样的,但最终却分道扬镳。
现如今,A君的妈妈得了乳腺癌,虽说是晚期,治不好了,但最起码应该和自己的亲人家人在一起走完这最后的生命旅程,如今被A君的爸爸送到了老家,这也是我想不明白的一件事情。家里就A君妈妈一个人,生活起居全部是一个人,没有亲人在身边,村里面邻居因为对癌症的认识不足,心里还有一定的顾忌,不愿意和A君的妈妈交流。在我看来这就是在慢慢的等死,心里也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感觉好可怜。我爸还说起了A君的爸爸,说人家再怎么说为他生了两个孩子,最终却是这样的现实,连照顾都不照顾了。后面我妈又说,如果A君的爸爸回来照顾,谁来挣钱呢,现在维持生命的药那什么去买呢。我突然不知道该怎么评价了,但我想的是,最起码应该一家人在一起,即使挣钱也没必要让A君的妈妈一个人在老家呆着。身边没有一个亲人,万一有一天癌细胞扩散到全身了,身体无法行动了该怎么办,有一天真的去世了该怎么让其他人知道呢,想到于此心里难过,总是想能做点什么,然亦发现自己能力有限,只是尽力去联系A君,去做点什么事情了。
有时候觉得生活就像一望无际的大海,有风雨交加,有滔天骇浪,亦有阳光灿烂。可能冥冥之中每个人都是沧海一粟,在这大海上乘船前进,从此岸努力的想到达幸福的彼岸,然而这幸福的彼岸对有些人来讲是遥不可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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