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流太汹涌,一念起,便是万水千山。
没什么,大概《蓝桉已遇释槐鸟》是我在这里写的最后一篇文章,匆匆而去匆匆而来,就像一年前。
删除了很多早就写好的存稿,想来想去,被封的最后一篇文章就不再发表了。
那年隔着窗看向操场上打篮球的学弟们,恍然感觉青春流逝的如此之快。那些朝气勃勃的生机,那些灿烂如阳的笑容,还有无法宣之于口的秘密。
16年坐绿皮火车,手机里下载了一堆MV,窗外大山和森林飞快的划过眼帘,屏幕上欧洲皇室贵族裙摆的五彩斑斓钻进耳膜,在逼仄狭小的座椅间回荡,对面的少年戴着耳机小声唱歌。
18年过年,沿途鞭炮声声,我将自己裹进黑色的长羽绒服里,从头到脚,耳机里播放着听不懂的粤语歌,隔着走廊的一对情侣正窃窃私语。
19年,机场轰鸣的画面中,网易云里推荐播放了陈奕迅的《不要说话》。很久以前的记忆深处,穿着白衬衫的少年握着他新买的mp3坐在我的对面。
刚买的炒面热气蒸腾,一瓶美汁源果粒橙就放在我的左手边,他递给我的耳机,也是新的。
飘窗落下的晚霞袭卷着心脏。
好像一口气跑了八百米,倒在地面之前的气喘吁吁。
我好像总能记得一些无关紧要的小事,他们都在故事里或多或少的出现过,只是这墨渐渐淡了,我没能写出自己的未来可期,也没能写出少年们的风华正茂。
起心动念皆是因,当下所受皆是果。
开始写点什么的初衷,暂时忘了。我确实是个没什么天分的孩子,在方方面面。有种对所有一切存在的不满,却还是在胆怯与无力中缩到几乎透明,以至于一直浑浑噩噩,每日都在迷茫和焦虑中度过。
因为我是一个多愁善感的人,我很容易坠入别人细小的嗔痴怒哀里,耿耿于怀。
夏至中有熟悉的蝉鸣,恍惚数年,似乎一切未变,可我却不可抑制的长大了。明明是幼时最爱的季节……与好友与姐姐在门外荡秋千,捧着西瓜听大人讲鬼故事,或者在摇摇欲坠的蒲扇下看蜘蛛织成一张无法理解的美梦……可如今,窗外风声作响的和鸣有些意外的悲凉。岁月这个东西,太无常,也总让人心生失望。
想来最难过的是读书离家太远,后来去了国外,却愈发的沉默不爱说话了,几乎到了抑郁成疾的状态。《平凡的世界》里有一段话是这么说的:“谁让你读了这么多书,又知道了双水村以外还有个大世界……如果从小你就在这个天地里日出而作,日落而息,那你现在就会和众乡亲抱同一理想:经过几年的辛劳,像大哥一样娶个满意的媳妇,生个胖儿子,加上你的体魄,会成为一名出色的庄稼人。不幸的是,你知道的太多了,思考的太多了,因此才有了这种不能为周围人所理解的苦恼。
也许天生是悲观主义者,刚到日本时语言不太熟练,给朋友送东西时磕磕绊绊一路进到车站,却因为手机没电无法与人沟通站在新宿的街头崩溃大哭。也因为语言学校离家太远差点迷路而害怕到不敢停止奔跑,也会因为和某人吵架在电车上一路低着头顶着风雪流泪回家。
想起有一年的冬日,在天津。走出景点,在寒风中打开共享单车的车锁,骑着赶往公交站台。年久失修的链条吱嘎吱嘎地响着,上坡路走的很艰难,手指已经冻的没有知觉。到了车站,衣服上的一个纽扣铛铛地掉在了地上,逃的太快。我追过去,捡起,紧紧地攥在手中。耳边是呼啸而过的风,穿插进空气中的路灯铺设出的霓虹光芒。公交车来的时候,是我在站台已经来回跺脚的半小时的后来。
我的左耳还戴着蓝牙耳机,车门关闭,热气呼啦啦地砸在眼睛上,像泪光,温热到让人难过。
听到后排的人在议论星座。听到一个声音说天蝎座的人很容易抑郁,他们总是多愁善感,并不太阳光。
我隔着模糊的玻璃呼出一口寒气,只能靠搓手来取暖。
或许他们说的是真的,如今再回忆起的,都是那些漫长难捱的经历,像故意被人磨钝的刀子,一点点宰割着曾经柔软的心脏。
最后一篇文章是我最近的心境,想努力做出点什么成绩的想法被时间渐渐消磨,不得不说,再到如今,很难快乐。
可能是前几年透支了太多的认真和热烈,早就失去了那股干净的少年气。
失去一个人就像剪掉一截长发,习惯性地摸到最尾端却触碰到了空气,即使心里清楚明白会有新的替代,也会有恍惚间的失落,有长夜走不到尽头的竭力感,又有万事成灰的终结感。
曾经的看不破,走不出,放不下……时隔一年来看,总算多了点不可思议的勇气。
就像蓝桉的故事中我写的那句“利衰毁誉,称讥苦乐,四顺四违,能动物情。一十八珠,十缠四缚,九十八结。佛曰,当真是避不得。”
那么,就让故事停在这里就好。
碎碎念就此打住,留下的语言苍白无力,又有些七零八散,不成章体。
总之,遇见就已经很好了,往后不必执着。
“愿我们在迷雾散尽的时光尽头安好,是喧嚣烟火,是辉煌灿烂。”
蓝桉已遇释槐鸟……
那么,江湖路远,有缘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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