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辈岂是蓬蒿人
——诗仙的杯中酒与心中月
“申管晏之谈,谋帝王之术,奋其智能,愿为辅弼。使寰区大定,海县清一。”李白有青云之志,奈何一生难展抱负。于是他把才情溶进酒杯,将怀抱托付明月,成为盛唐最耀眼的一颗星。
酒与月,是李白的知己。
李白爱酒,不可一日无酒,诗不离酒,酒不离诗,佳作频频。
女儿八岁,最喜欢李白的诗,尤其喜欢《清平调》,小小的女孩子时常煞有介事地吟诵“云想衣裳花想容”,可见这三首诗古往今来入了多少女子的心。而这《清平调》,也是李白酒后之作。
相传唐玄宗携杨贵妃在沉香亭赏牡丹,名花倾国,逸兴勃发,唐玄宗言,旧词配不了美人,当即宣李白作诗助兴。李白当时正处在“宿醉”之中,借着酒力,让宦官高力士为他脱靴,并让杨贵妃为他研磨。酒尽诗出,君王贵妃喜笑颜开,群体点赞。
《清平调》三首,是典型的“遵命文学”,不好写,想写好更难,但李白就是李白,他能把“遵命文学”写成经典。有人说李白此作是献媚之作,其实这无非是一个待价而沽的才子的自我展示。李白再狂傲,也需要被认可、被肯定,他尤其想得到一个称心如意的职位,以实现他治国平天下的宏图理想。然而他终究不得重用,最终他厌倦了这种展示,离开长安开始漫游。
除了酒,李白与月最亲密,明月是他内心孤独的疗救,是他无人欣赏、理解时的忠实伙伴,他的诗,自然与月有着不解之缘。
连小孩子都会背的《古朗月行》,为人熟悉的是前八句,后八句却少有提及:
小时不识月, 呼作白玉盘。
又疑瑶台镜, 飞在青云端。
仙人垂两足, 桂树何团团。
白兔捣药成, 问言与谁餐?
蟾蜍蚀圆影, 大明夜已残。
羿昔落九乌, 天人清且安。
阴精此沦惑, 去去不足观。
忧来其如何? 凄怆摧心肝。
前八句写月亮的美好,令人喜爱。后八句则写月亮的不美,月亮被蟾蜍吃了几口,圆圆的身躯变得残缺,皎洁的月光变得晦暗不清,月亮已经不可爱了,不如趁早走开吧!然而李白不忍走开,由此内心忧愤,矛盾重重。
这“不足观”的怨、“催心肝”的痛,恰恰是此诗的落脚点。影射唐玄宗晚年沉溺声色,奸佞当道,国家乌烟瘴气,李白忧心如焚,却又救国无门,无可奈何之下只能借月抒发内心的起伏不平。
“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都说李白狂放,其实他也有孤独寂寞和无助,幸而命中有酒、月与诗。传说李白是因为醉酒之后,跳入长江捉月亮而死,我一直相信这个美丽的传说是真的。他的一生,求侠、求仙、求官、求浪漫、求自由,这样偶落凡尘的“谪仙人”,才不要同常人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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