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暮色里的旧时光》是今年八月份才出版的,但是,里面的人和故事对于我来说并不陌生。我坐着这里,不仅仅是一位看官,我似乎更是文字外的一位独白者。我独白着文字里的人,文字里的故事,还有文字外作者的那颗心。
前两天,我在香港见到了《暮色里的旧时光》的作者陈亦新。我们一路同行,一路聊着他的作品。对于我来说,亦新在《暮色里的旧时光》中的人与故事,大部分我是熟知的。部分的文字,我在他之前的博客上也有读过。但是,唯一有那么一篇,总是令我有说不出的味道。虽然读过很多遍,但是每次重读的时候,内心总是有一种无法用言语去表达的思绪。这份思绪正如同亦新在《爱不落下——忆心印法师》文字背后的那颗心。有些人虽然离开了许就,但却一直活在我的心里。有些事虽然时隔了多年,但当我再次回首时,它似乎就发生在昨天。
“听说你很会做饭。”这是心印法师与我说的第一句话。那个时候,她还是杨菲菲,是一个走在潮流文化前线的女子。或许是因为现在正处于农历十月份。近来,我总是会时而不时的想起心印法师。心印法师在2012年10月16日下午融入法界的,距今已有五年了。
五年时间,岁月匆匆而过。五年时间,多少人如梦一般的消失在我的生命里,消失在我的世界中。五年,一个从迷失到清醒的过程,一个从愚痴到觉悟的旅程。五年……如果天公真的给了我百年的岁月,那么,我的人生不过也只不过有二十个五年。如今,它就在当下的一分一秒中,悄然生息的吞噬着我时光中的金线。低着头在默默里算着,算着被一呼一吸拉扯着的金线,我沉默了……
虽然我长着一张笑脸,但是我天生喜欢恬静的岁月。我虽然喜欢放歌,但是,我更喜欢聆听心里的发出的语言。心印法师是我生命中的挚友,在她离开的前两年中,我总是难以释怀心中的那份情感。对不起,请原谅我还是一个凡人。对这个世界,我更多的是一份多情,多世界的多情,对岁月的多情。但是,有正如苏轼所说,多情却被无情恼。变化是无情的,无常是无情的。而人追求的形而上的世界,本身就是一个在无情的世界中,创造一份多情。
当我重新在《暮色里的旧时光》中读了《爱不落下——忆心印法师》一文时,我整个人陷入到了一片梦幻中。我似乎在广州的大街小巷上,总是可以看到心印法师的身影。那个时候的她,还没有出家。那个时候的她还走在时尚与潮流的前线上。奢靡的生活令到那个过往的她醉生梦死,当梦醒来时,她早已脱胎换骨。正如心印法师在家之前所说,唯一的爱好,莫过于灵魂的自由。
我最后一次见心印法师是在她圆寂的前一个星期。那天我在樟木头办完事,雪漠老师对我说,去看看心印法师吧。后知后觉的我,后来才明白,那次的“看”,那次与心印法师在“交流”,竟然成为了今生的最后一面。她写在纸上的与我对话的内容,竟然成为了对我的遗言。我答应她的那句话,竟然成为了我与她之间的生命契约。而那份契约只不过是我对自己灵魂的坚守,对自己命运的独白。或许,她早已读懂了我,因为她读懂了她自己。离开心印法师住所时,她问我,还有什么要对她说的。我说,以之前的杨菲菲为戒,以之后的心印为标杆。她说,很好,去吧!去做你应该做的事情吧。时隔五年,回想起来,似乎就在昨天。
我们每个人都有可能是昨日的“杨菲菲”,亦都有可能是日后的心印法师。这二者的区别,就在于心灵的觉醒和行为的选择。我们不是生下来的圣者,我们每个人都有理由犯下不同的错误。在这个世界上,有无数个心灵,就有无数种理由,无数种理由,就会有无数种行为。每一种行为都会承载着相应的结果。佛教中称之为“业力”。而在圣人的眼中,我们每个人的行为都说可以得以理解和宽恕的。即便是一个人犯了错,那个人也只是一个“生病”的孩子。我一直都觉得,一个人的成熟与年龄没有必然的关系。心印法师认同我这个观点。我一直都觉得行为是最好的言语。看一个人是不是真的爱你,行为是最好的试金石。所以,一个人的成熟与否,体现在其行为上。
心印法师令我感到的还有她对世界的宽恕和原谅。在她的世界里,没有一处不是圆满的,没有一处不是值得被原谅的。在她的世界里,所有的苦难皆是她成道的助缘。
如果人生真的是一场梦,那么,心印法师的一生是在睡梦中醒来的。她微笑着,犹如一滴水落入大海一样,融入在了整个法界。她是我在失落时的一丝念想,犹如一缕轻烟,一阵凉风……当我从梦中醒来的那一刻,我才明白,原来我与她之间所谓的生命契约,不过是我与我自己灵魂的坚守。
人啊。归根到底,所有的问题,都是自己面对自己的灵魂,自己承受自己选择的问题。
写于2018年12月3日广州帽峰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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