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

古山·作家之眼8/365

雪，在孩子们期待值已经拉满的时候，悠然而至。

米粒般的雪，像大人拿着一颗糖果逗弄馋得流了一地哈喇子的孩子，慢慢地从半空中飘落，还没有到地面就化了。

两个孩子叽叽喳喳地问道，为什么地上没有雪，什么时候才可以堆雪人、打雪仗。

我无奈地告诉孩子，我也想要和你一起玩雪，可是老天爷怕把庄稼冻坏了，不敢一次性下那么大的雪。

孩子一听，虽然有些不满意，但是想到地里的庄稼，杞人忧天地担心着以后要饿肚子，只好乖乖地闭了嘴，两只小眼珠子依然紧紧地盯着半空。

老天爷好像感觉了孩子内心的祈祷，像变戏法一样，眨眼睛下起了片片雪花，还带着哗啦啦的脚步声。

孩子兴奋地跳了起来。蹲在地上把刚刚覆盖了地面薄薄一层的晶莹剔透的雪花捧了起来，然后抛像空中，笑着说，妈妈，这样是不是雪就下得大一点了。

嗯，小心着凉。我在一旁笑着提醒道。

你看，我把雪捏成了一团，一会就可以堆雪人了。孩子朝我伸出冻得通红的小手，双手小心翼翼地捧着一团冰。

雪花在孩子嬉笑打闹中越下越大，不一会，大地换上了一层洁白的颜色，像是要把污垢掩藏起来。

可惜，有些东西丑陋是刻在骨子里的，根本无法掩藏。

一个衣着时尚的男人滚动了一下喉咙，朝着地面吐了一口浓痰。黄绿色的浓痰小小一坨，像胶水一样黏在了雪白的地面。

男人吐完之后，还不满意自己的“杰作”，又捏着鼻子，朝地面擤了一坨“绿豆芽”。

实在太过反胃，赶紧拉着在一旁玩得起劲的孩子，像是躲瘟疫一般，快速逃离现场。

等我们回来再次路过的时候，那“杰作”已经不见了，只有几排脚印，不知道是那个倒霉鬼会被它缠上了。